悦耳。
无比的悦耳。
之前的万里乌云，在此刻都烟消云散。
甚至，还挂上小彩虹。
“是的，圣女大人。”身穿得体的人半跪在地，右手按于胸前，行着尊贵之礼。
“圣女？”鲨小鱼不知道为什么，挺反感这个称呼。
但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
鲨小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有些眼熟。
小小的……
想不起来。
只是，让鲨小鱼在意的，是这个人的左手臂……
是断掉的。
“你的左臂？”
鲨小鱼试着问道。
眼前的人，跪得虔诚，闭上双目缓缓解释道：“无妨，圣女大人，这只是被猛兽撕咬过后的惩罚。”
“比起圣女大人您，我这等卑贱的身躯，出现在您的眼前…还望圣女大人原谅。”
这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倒是把鲨小鱼整得不会。
这一个小词小词往外蹦，让鲨小鱼反感的同时，又不知为何多几分怜悯。
圣女？
这不属于她。
鲨小鱼再一次不解，为什么这些人，如此这般地尊崇于她。
之前，只能呆呆地想。
不过现在，终于有了个能说话的人了。
“首先，我不是你们的什么圣女……”
“其次，我也不认识你们……”
“还有，你们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最后，为什么只有你会说话？”
鲨小鱼一股脑地，问了一大堆问题。
这不怪她。
她真的太想吐槽了。
而这些问题，让眼前的这个人，都愣了好一会。
“好的，圣女大人。”
“您不认识我们这等卑贱之人，自然是无比正常的…哪怕只让您亲身莅临于此处肮脏之地，都让我等产生极罪之心。”
“至于跪下…这是我等，对圣女大人您的最高礼仪。”
“至于这在最后一个问题…嗯…圣女大人，还请原谅我，走出了这审判之地。”
这人说完之后。
只见鲨小鱼满脸的无奈。
能听懂。
但是听不懂。
不过胜在能交流。
鲨小鱼不想纠结于“圣女”这个称呼了。
实在是没必要。
只是，鲨小鱼感觉自己站着，与跪下的人对话……
是不是有点…不好？
还有，什么是审判之地？
鲨小鱼稍微摇头，最后尝试着理清自己的思路。
鲨小鱼也稍微地，接纳了一些事情。
“既然我是你们的圣女大人…那我叫你们站起身来，不再跪下，你们能否听从？”
鲨小鱼想明白了。
相比于纠结“圣女”，倒不如接受“圣女”。
至少，相对直白。
与奇奇怪怪的人对话，就不要太思考逻辑。
鲨小鱼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但她很认同。
“圣女大人的金口玉言，是我等拼死守卫的尊贵之物。”
“停停停。”鲨小鱼终于是忍不了了。
这些词汇，鲨小鱼听得脑袋都发毛。
鲨小鱼有点崩溃了。
她无法想象，这真的是一伙人吗？
这边一大堆人，连话都不会说。
而眼前的人，都能开口说出花来了！
你们，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些让人恼火的词汇？”鲨小鱼真正地吐槽道。
虽然不知道，其它人听到这样的词汇，是何种反应。
但是鲨小鱼只感觉，极度的反感与恼火。
她讨厌这等尊卑之词。
发自内心的讨厌。
这也让鲨小鱼，看着眼前之人的时候，多少带了点怒气。
“请原谅我等…圣女大人……”眼前之人，表现得更卑微了，声音都带着颤抖。
“住口！”鲨小鱼有些疯掉，实在没有耐心地说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不许跪！”
鲨小鱼内心的自己叉腰道：
既然我说的话有用，那事情的解决方式，不就可以简单粗暴了？
至于怎么个简单粗暴，暂时还没想好。
“圣女大人……”身穿得体的人浑身一颤，被鲨小鱼的语气吓了一跳。
而那些本就跪在地上的人，此刻更是脸蛋亲吻着大地，趴得有多低就有多低。
这让鲨小鱼看得更加恼火了，直呼道：
“这里又没有谁压迫你们，所以你们跪什么跪？！”
鲨小鱼这次的声音很大，大到时间仿佛都停止了几秒。
世界也安静得鸦雀无声。
“是…圣女大人。”
身穿得体的人，最后反应过来并应下。
随后，他转身朝着领头老人，开始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对于这些听不懂的鸟语，鲨小鱼自然不会去倾听。
看见领头老人站起身来，直到看见所有人都站起来后……
鲨小鱼这才消了一些火气。
明明事情可以简单处理的，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
鲨小鱼不解着。
而鲨小鱼，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话能让这么多人服从。
这份感觉。
很是奇妙。
但是鲨小鱼，只觉得发自内心深处的恶心。
她只能就着这份恶心，继续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你对它们说，该干嘛就干嘛去，不要堆在这里……”
“还有，你的名字是什么？”
鲨小鱼说话的语气，都被逼得有些冲。
好在。
这样的语气，才是能让人听懂的。
随着众人散开……
从在鲨小鱼跟前聚集，到不远处的地方再次聚集。
对此，鲨小鱼还是有些无语。
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这些人，不会杵在跟前了。
“圣女大人，我的名字是噜咔咔，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噜咔咔站起身子，低头回答道。
“呼——”鲨小鱼难得感觉到了一次轻松。
可是。
鲨小鱼还是感觉到，有无数的复杂情绪，在等待着她。
鲨小鱼晃晃脑袋，只图一时的清醒。
她看着身旁，两个坐在地上的孩子，然后看向噜咔咔问道：
“你们，为何要跪我？”
鲨小鱼终于说出来，这一堵在心口处的问题。
只是。
噜咔咔摇头。
“我并不清楚 这其中的答案……”
“爷爷只对我说过，这是求着圣女大人原谅，以及天神之父的宽恕。”
原谅？
圣女的原谅？
宽恕？
天神之父的宽恕？
这都什么跟什么！
鲨小鱼略显无语。
这个噜咔咔，就不能解释得更清晰一些吗？
“你们对圣女做过什么？”
“还有，天神之父，又是个什么东西？”
鲨小鱼有点犯恶心地问道。
她好讨厌，这一问一答的方式。
鲨小鱼不禁想起，那段只要吃下芯片，就可以了解一切事情的时候了。
比现在的问问答答，不知要痛快多少。
可是现在。
鲨小鱼不得不去问。
不得不去了解。
可是鲨小鱼，还想赶紧离开这里。
至于为什么，想快点离开……
可能是鲨小鱼，太恶心这里了。
恶心。
实在是恶心。
不明不白的恶心。
鲨小鱼只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的话，最终会被恶心死。
鲨小鱼推断，可能是这里的环境问题。
附近真的是太黑太黑了。
让人感到烦躁和压抑。
思考到这，鲨小鱼似乎明白些什么。
在噜咔咔准备回答前，鲨小鱼先打了个响指。
忽地。
鲨小鱼的食指上，窜出火苗来。
这是鲨小鱼，短暂思考下的行为。
这里的人们，应该都长久未见过光……
如果光太过强烈，可能会对周围人的眼睛，有不小的损伤。
所以，想用光驱散周围的黑暗……
这样的光，不能太过于强烈。
是要循序渐进的。
所以。
鲨小鱼打出一个火苗来。
这点微弱火苗，所散发出来的光……
在这阴暗潮湿不知多久的地方，也足够亮眼了。
甚至是刺眼。
就连鲨小鱼，都得反应好一会。
更何况，身前的噜咔咔。
当他见到鲨小鱼，空手搓出火焰的时候，当场就下跪在地了。
不只是噜咔咔。
其它的人，虽然换了个位置聚集，但也都是看着鲨小鱼这边的。
火苗的诞生。
发烫的光源，刺进这每一个人的眼中。
这一刻。
没有一个人不下跪。
就连那坐在地上的两个孩子，都要爬起身来跪下。
“圣女大人——！”
噜咔咔以头跄地。
“哇哇哇哇——！”
不远处的人们，同样高呼着听不懂的鸟语。
可是。
这让看到光源之后，难得松开了一口气的鲨小鱼……
差一点，没死过去。
鲨小鱼只觉得脑袋发昏，想要辞别于世。
她最终，还是吐气骂道：
“你们…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