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找死——!”
冯正海猛地怒吼一声,脚下一踏,身形暴起,宛如猛虎扑食,双掌猛然朝顾长安胸口拍来,劲风呼啸,杀气腾腾!
但他刚跃出一步,便只觉眼前寒光一闪——
“锵!”
一柄长刀,不知何时已出鞘,寒光如雪,带着森然杀意贴上了他的咽喉!
顾长安手中寒刃稳稳架在冯正海颈侧,刀锋轻颤,只需一寸,便可割破血肉。
冯正海全身僵硬,冷汗瞬间涌出!
顾长安眸中冷意森然,声音低沉如铁:“不动就是命,动一下试试。”
“不要——!”
冯礼山一声大吼,脸色骤变,慌忙迈步上前,却又被顾长安眼神一扫,立刻止住。
这时,屋外听见动静的冯家儿媳连忙奔入屋中,一把抱住两个孩子,看到眼前场景,顿时惊呼:
“不要!不要杀我相公!”
两个孩子也吓得大哭出声,扑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场面顿时混乱!
顾长安却丝毫不为所动,声音冰冷如霜:
“安静。不然我一刀砍了他的头颅。”
刀锋微微一压,冯正海顿觉脖颈一凉,呼吸都凝滞了!
屋中瞬间死寂。
冯礼山颤声开口,举手哀求:
“别……捕头,千万别冲动啊……有话好说……”
顾长安冷冷一笑,目光如刃,“很好。我问,你答。”
冯礼山连连点头,如捣蒜般:
“答!答!大人您问……”
顾长安眼神如炬,声线沉沉:
“你们所说的‘山神祭’,到底是什么?”
冯礼山全身一震,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几乎无法言语。
顾长安眉头一沉,手中长刀微一用力,刀锋在冯正海脖颈上轻轻一划——
一道血痕浮现,鲜红沁出,冰冷寒意透入肌骨!
“啊——!”
冯正海顿时惊叫出声,声音凄厉如鬼叫,双腿一软,竟吓得失禁,尿液自裤脚滴落,脸色惨白如纸,身子发抖如筛。
顾长安面无表情,语气森寒如铁:
“快点回答。”
冯礼山额上冷汗狂涌,豆大一颗颗滴落,他身形一颤,终于哑声喊道:
“山……山神祭,是……是山神立下的祭祀仪式……每一月一次……在每月十五,送五个人……送进山神洞里!”
他声音越说越低,仿佛在吐露什么不可言说的禁忌。
“如果不送……山神就会下山,屠戮全村……”
顾长安闻言,眼中寒光凛然,冷笑一声:
“每月五人?真是‘山神’?我看这山神,分明就是妖魔!”
语落如雷,怒意腾起!
“你身为村正,不护百姓,却亲手送人入魔口,毫无人性,毫无底线!”
顾长安斥责声如惊雷,震得冯礼山浑身一抖,跪倒在地,冷汗如雨,唇角抽搐。
“这个祭祀,是谁告诉你这么做的?”
冯礼山低着头,声音仿佛卡在喉咙中:“是……是一名高僧。”
“高僧?”顾长安冷笑,“妖僧还差不多。你为何不报官?”
冯礼山近乎哀求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惧意:
“我们……我们报官了……三年前就报过。有捕快来查过,可是……”
“那些捕快第二天就……失踪了!彻底没了影子!”
他说到这里,神情扭曲,声音哆嗦:
“我们不信邪,继续报官,但是都没有结果.....甚至报官的人都在第二天惨死在家门口.....”
“从那以后,没人敢再报官了。”
顾长安冷眸如刀,继续质问:
“那村民为何连和我们说实话都不敢?”
冯礼山喉结滚动,几乎哭出来:
“那妖魔……会派人假扮捕快,或者和尚、行脚商人、老乞丐……甚至是村里的熟人来试探!”
“只要有人敢把实情说出来,妖魔就会在当天晚上把他们活活吃掉!”
“连骨头都不剩!”
“他们……他们都怕了……都怕了啊,大人……”
他说着,身子瘫软,几乎瘫在地上,老泪纵横,连声音都在发颤。
人?
有人在帮这妖魔?
是这妖魔有着不下人的智慧,还是无天教的余孽所为?
看来这事要上报司首了。
顾长安心中思索着。
随后,他怒斥冯礼山和冯正海,
“……妖魔伎俩,居然敢以‘山神’自居,还猖狂至此。”
“你们养虎为患,罪不可赦!”
冯正海脸色灰败,汗如雨下,大气也不敢喘。
冯礼山则猛然跪下,双膝砸在石地上发出沉闷一声。
“大人,我也不想的啊!这些年我夜夜噩梦,想死都不敢死!”
“如果我不听他们的,全村人都会死,我的孙子、孙女……我的家人都是无辜的啊!”
他将头狠狠磕地,声音带着哀鸣:
“你要杀,便杀我吧,我一个人来赎这孽债!”
顾长安神情冷峻,手中长刀缓缓抬起,寒光照在冯礼山额上。
“我可以不杀你的家人。”他冷冷道,“但你,要赎罪。”
冯礼山抬起头,眼神恍惚,旋即猛地重重磕头,声音哑哑:
“赎罪!我赎罪……我冯礼山这条命……任凭大人驱使!”
顾长安眼神幽深,缓缓吐出一句:
“过几天,你亲自带我们入山神洞——。”
冯礼山身体一颤,重重点头:
“是……是是是……我一定全听你的!”
顾长安眼中冷意稍敛,
“冯正海,暂且扣押,你们全家今夜不得离屋一步。”
说罢,长刀反手一摆,刀背猛地劈在冯正海脖颈,后者连挣扎都未及,便软倒在地。
随即,他一手抓起他,如提死狗般,转身大步离去。
脚步声踏在石地上,沉稳如鼓,渐远渐近,最终消失在屋外的夜风之中。
屋内的火光依旧摇曳,而冯礼山却如被抽尽魂魄般,一头跪在地上,身形止不住地颤抖。
“公公——!”
一声带着哭音的呼喊响起,那中年妇人奔了上来,搂住冯礼山的肩膀,眼眶通红。
两个孩子也扑了过来,小女孩哭着喊:
“爷爷……爷爷你别哭……”
冯礼山脸上的皱纹在火光中扭曲,他望着眼前这几个至亲血脉,终于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愧疚与悔意,老泪纵横。
“我对不起你们……我真是个罪人啊……”
“是我……是我亲手把咱们村子,推入了地狱啊……”
他捂着脸嚎啕大哭,声音低沉哽咽,却像在深夜里撕开了一道伤口,血淋淋地溢出。
那名儿媳也已泪如雨下,只能默默抱紧孩子,一家人紧紧靠在一起,仿佛只有彼此还能互取暖意。
而屋外,夜风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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