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
满府肃杀。
它是一座官衙,每天出入的官吏极多。现在出入大门的官吏都是战战兢兢,时不时的转头看向一个方向,然后很快又收回目光,吞一口唾沫。
那个方向场面极为惨烈。
立着三口大鼎,鼎下柴火在燃烧,鼎内盛着水,因为被加热而冒着气泡。水中漂浮着尸骸。
大鼎的前方立着十根柱子。其中五根空了,剩下五根上绑着五个人。
这些人都是壮年男子,也都是纵横一方的盗贼。现在人人都是面如土色,甚至有胆小的人已经失禁了。
恶臭冲天。
四周围着一队手持长戈的秦国精锐士卒,人人散发着虎狼之气,强悍无比。
大鼎的另一方跪坐着一位魁梧大汉。正吃着酒肉,搂着美人。
美人的脸色也是发白,发青,恐惧的仿佛不是身体柔软的妇人,而是个木偶。
这就是秦国将门出身的颍川郡守,蒙氏飞。
他不吃人,但善于烹杀。
战国时期有很多酷刑,包括但不限于腰斩,车裂,烹杀、宫刑。其他斩手斩脚的刑法,不计其数。秦国是集大成者。
蒙飞残暴,镇压颍川一郡。让颍川郡成为秦国数十郡之中,少数没有多少盗贼的郡。
这群盗贼是最近被他追捕到的,烹了五个,还有五个。
蒙飞看着盗贼们一一被烹杀,觉得没有劲儿。忽然放开了怀中的美人,拿起了切肉的小刀,走到了一名盗贼的面前,说道:“现在是我们大秦天下。六国都被夷灭殆尽了,你们这些庶民不乖乖的耕战,却逃亡做了盗贼。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这名盗贼已经面如土色,但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把心肝一抖,厉声道:“是秦王给我们的勇气。暴君必死无葬身之地。”
“噗嗤”一声。蒙飞大怒,伸手扒开了这名盗贼衣服,露出了他骨瘦嶙峋满是排骨的胸膛,再将小刀刺入,破胸取心。
“啊!!!”盗贼惨叫了一声,当即毙命。
“哈哈哈哈。”蒙飞哈哈大笑,把取出来的人心往煮沸的大鼎之中。
大丈夫,杀人如麻。
痛苦,真是痛快。
连他的美人都吓尿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吏战战兢兢的走了上来,行礼道:“蒙公。有自称是韩氏婴的人求见。”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脊背发汗的同时。也为这个送上门的韩婴捏了一把冷汗。
我们这位郡守,说是郡守,其实是人屠。又是蒙氏族人,对秦王忠心耿耿。你这个韩氏后人,竟然主动上门来。岂不是自投江河?
蒙飞自己也是怔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道:“他是为了韩氏那些死鬼而来啊。哈哈哈。有趣,有趣。”
他想了一下,召来了一名士卒吩咐了几句之后。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想搂美人,却先闻到了尿骚味,不由大骂扫兴,让人把美人拖走了。
那士卒把剩下的盗贼杀了,把尸体铺在地上。过了不久,韩婴率领昭勋、韩懿从外走了进来。
他童子没戴冠,但着鲜衣,挂着玉佩,佩剑。又站在中间,显出身份来。
蒙飞又怔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道:“韩氏无人啊,竟派遣你这样的童子来送死。”
“韩婴。我知道你来想干什么,但我警告你。你只要开口说陵墓的事情,我左右的士卒就会把你扔进大鼎中,烹杀了你。”
韩婴看了看现场这个情况,肚子里翻江倒海。
他知道古代残酷啊,尤其是这个特殊时期。不仅是蒙飞,后来的项羽、齐王田横也都有烹人,或车裂人的记录。
相比起来,刘邦很宽厚了。
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但是内心想呕吐,他把呕吐物给咽了回去,脸色也保持从容。
相比起来,韩懿、昭勋就差了许多,面色发青,发白。韩懿还当场弯腰吐了出来。
“呕!!!!”
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都是勇气有胆色的韩国旧人子弟,但也没有真正见过血,还是新兵。
韩婴收起了心绪,从容笑道:“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当五鼎烹。我如果能被烹杀,也是烈烈丈夫。谢蒙公厚爱。”
蒙飞惊讶,看了看神色从容的韩婴,再看了看吐的飞起的韩懿,与面色铁青的昭勋。
他笑道:“有胆色,我知道为什么韩氏的人会派遣你来了。但你越有胆色,我就越要杀了你。你们韩家的人,出头一个杀一个。”
他嗜血而笑,杀气冲天,似魔窟里的王。
四周士卒蠢蠢欲动,仿佛豺狼虎豹,要一起上前把韩婴撕成碎片。
韩婴拱手一礼,说道:“蒙公。你刚才还说让我先说话再死。难道要食言不成?”
“说。”蒙飞爽快道。
韩婴从容笑,转头对昭勋说道:“还不为我提衣?”
昭勋强忍住恶心,弯腰为韩婴提起衣襟,免得沾染了道路上的血迹。
韩婴迈开脚步,步履从容的走过了尸骸铺地,穿过了烹人的大鼎,走到了蒙飞的面前,从容跪坐下来。
韩懿虽然吐的稀里糊涂,但还是坚持跟了上来。但二人在比较远的位置停下了。
“听闻蒙公要踏平韩氏先王的陵墓种田?”韩婴问道。
“我是打算这么做。那些封土都很大,而我们秦人是种田的。看不得好田被荒废了。铲平了种田,出粮食供给军需。”蒙飞爽快说道。然后他眼睛绽放出危险的光芒,不怀好意道:“你们韩氏是不是想起兵造反?我正好率兵击破你们。”
韩婴点头说道:“如果蒙公真的这么做的话。那韩氏确实会暴怒。”
“那好,我先杀了你。再去灭亡韩氏。”蒙飞冷笑了一声,就要动手。
“我还没说完。蒙公何必着急?”韩婴说道。
蒙飞皱起眉头,然后嗤笑道:“难道你的计谋是要跟我说上三天三夜,然后把我说死吗?”
哪怕是精锐的秦军士卒,听到他的话后,也差点笑出声来。
韩婴不置可否。然后问道:“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也想问将军几个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