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一照,沈星回火速切换回“害羞兔子”模式,穿个衣服都恨不得钻地缝,活像被你看一眼就要清白不保的贞洁烈男。
你刚想张嘴逗逗这人间小可爱,结果刚一动弹,浑身酸软得宛如刚下战场的伤兵,再瞥一眼闹钟——上班催命符已到,只能把满肚子的调戏话遗憾作废。
公寓地下车库,刚坐上车,沈星回倾身过来替你扣安全带。
你们身上有着共同的香气,而且来自他身上,这认知轻易便点燃了尚未平息的欲念。
就在你以为他要退开时,他却忽然凑近,在你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像只偷到胡萝卜的小兔子,清澈的浅蓝色眼眸漾开得逞的笑意。
“早安吻。”他声音温软,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
你嗔怪地瞪他一眼,随即想起正事:“沈星回,你借我的漫画书,还放在玄关呢。”
“啊?”他微微一怔,长睫扇动,露出点懵懂的懊恼,“忘了…要不,晚上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拿?”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你,带着无辜和期待。
“是不是故意的?”你双手环抱在胸前,假装板起脸,“我说过今晚有事。”
“没有!真忘了!”他耳尖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我现在就上去拿!”
话音未落,人已经推开车门,身影轻快地消失在过道里,只留下一阵微凉的风。
你看着他仓促的背影,无奈又甜蜜地摇摇头,刚想掰下化妆镜整理一下晨起的倦容,车窗却突然被“叩叩”两声轻响打断。
按下车窗,一位身着笔挺制服、气质精干的司机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不失距离感:“小姐早晨,沈处长请您移步,去他的车上稍坐片刻。”他的目光示意着不远处那辆庄重沉稳、挂着醒目的“1号”车牌的黑色座驾。
你的心猛地一沉。来了。
“好的,我这就去。”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波澜解开了安全带。
司机为你打开前排副驾。
你弯腰坐进去前,姿态端正地对端坐后排、气场沉凝如山的男人微微鞠躬:“伯父好。”
沈钧山并未看你。
他深邃锐利的目光透过车窗,沉沉地落在不远处儿子的车上。
车内弥漫着一种沉静的威压。
片刻,他才收回视线,声音低沉,开门见山:“他还是不肯回警队?”没有寒暄,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简洁与分量。
你在他强大的气场下坐得更直了些,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是。”
沈钧山微微颔首,目光平视前方:“你奶奶跟我提了你的事。”他顿了顿,“警队有内鬼,我知道。具体是谁,我心里也有数。但在彻底摸清他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之前,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后患无穷。”
你抓住这短暂的空隙,试探着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关于秦彻的身份…您掌握的信息也有限吗?”
沈钧山的眼神陡然变得更加锐利,他侧过头,第一次真正将目光落在你脸上,“根据Icpo(国际刑警组织)一位资深同僚的推测,他极有可能是俄罗斯最大军火巨头的真正主人,同时也是全球地下军火网络‘暗点’的幽灵首领。”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字字清晰:“他名下的珠宝帝国,是精心编织的伪装网。不同材质、色泽、等级的珠宝,对应着不同用途、型号、规格的致命军火——这就是他运作的密码。”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你脸上停留片刻,“以你的级别,很多核心信息我无法向你透露。
接着语气放缓了些:“但是孩子,听我一句,这条路不是靠一腔孤勇就能走通的。这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可以解决的事情。”
你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收拢:“我明白自己的力量很渺小。但是,我已经被他盯上了,不能总是被动等待,坐以待毙。”
沈钧山沉默了几秒,车厢内只余皮革的淡香和沉重的寂静。
当他再次开口时,那属于警务处长的锐利锋芒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属于父亲的语重心长:“我不是以你上司的身份在命令你。而是作为一个父亲,请求你——务必三思而后行。”
他微微停顿后继续说道:“况且,坐到我这个位置,若连自己儿子钟意的人都护不住…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你心中五味杂陈,沈星回那偶尔流露出的孤独感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伯父,沈星回他…看上去好像对什么都淡淡的,其实内心很渴望爱和陪伴。我知道您很忙,但以后…如果您能抽出一点时间,哪怕只是安静地陪他坐一会儿,什么都不说,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你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说道:“还有…他报名了下个月的亚洲青年击剑锦标赛。如果您能去现场看看他比赛……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的。”
......
工作依旧繁忙,第二日的混乱程度甚至远超昨日。
对讲机里的呼叫嘶哑而急促,此起彼伏,如同沸腾的油锅,每一个频道都在声嘶力竭地索要支援。
警署内部早已不分文职外勤,但凡受过持枪训练的身影,几乎都被投入这场看不见硝烟的鏖战。
新闻发布会一场紧接一场,镁光灯灼人;各路媒体蜂拥而至,将警署大门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的镜头透着无声的压力。
下午,监控屏幕上玛丽医院附近区域骤然亮起冲突警报的红点。
你的心猛地一揪,立刻拨通了黎深的电话。
忙音一声声敲在心上,焦灼感几乎要溢出喉咙。
终于,在几乎要放弃时,电话被接通了。
“黎深!黎深!听见我说话吗?”你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淹没在身后警笛的尖啸和人潮的喧嚷里。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如沉静的深海,瞬间抚平了躁动的波纹:“听得见。我没事,很安全。”黎深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缓、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你悬着的心稍稍落地,语速飞快地安排:“今天开始你住员工宿舍!部分主干道交通瘫痪,最快也要凌晨才能恢复!”
“好。”黎深应得干脆利落,随即顿了顿,“你还好吗?”
听到他的询问,你紧绷的神经莫名一松,甚至对着听筒扯出一个疲惫又亢奋的笑容,扬声道:“好得不能再好了!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抢手过,干劲十足!每个部门都抢着要人,恨不得把我掰成八瓣儿用!”
听筒那边传来黎深一声极轻的、几乎被电流吞没的低笑,紧接着是他含笑的嗓音:“嗯,观察到你今天在社交媒体上持续性高频输出负面情绪能量。通常预示着…主人生命力极其旺盛,系统运行良好。结论:状态稳定,无需干预。继续保持。”
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被他这么一“科学诊断”,自己那点暴躁粗口,瞬间显得……格外有临床研究价值?
然后,他平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近乎一本正经的郑重:“辛苦了,人民警察。”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点官方色彩的称呼从他口中说出,莫名有种奇异的反差萌,尤其是在这种混乱的背景下。
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胸腔里那股豪情和暖意交织着翻涌上来,忍不住也对着话筒笑了出来,声音清亮地回敬道:“你也辛苦了,人民医生。”
隔着电波,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黎深清隽的脸上可能正浮起一丝极其浅淡的、嘴角只有一个像素点上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