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洞府内,秦风盘坐在布满青苔的石台上。金丹表面的道纹比三个月前清晰了许多,每一次吞吐都带动周围的灵气形成小型漩涡。寒螭的魂魄缠在他手腕上,时不时用尾巴尖戳一下他鼓动的太阳穴。
“再戳就让你去守药田。”秦风闭着眼说道。
寒螭立刻把尾巴缩回鳞片下:“那株七叶金纹草快成熟了,它总想用根须缠我的尾巴。”
金丹突然剧烈震颤,秦风猛地睁开眼睛。洞府角落的混沌息壤突然翻涌起来,几株灵植无风自动。他伸手按住丹田,鸿蒙万灵种正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波动。
“要突破了?”寒螭飘到他肩头。
秦风摇头,指尖划过虚空。一道寸许长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又迅速闭合。“还差临门一脚。”他盯着自己掌心,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银光流动。
洞府深处传来细微的震动,石壁上的古老符文忽明忽暗。秦风起身时,靴底粘上一块黑色晶体碎片——正是三个月前从幽家地宫带出来的东西。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在触碰混沌息壤的瞬间就化作了青烟。
“这东西还在作祟。”寒螭用尾巴尖在地上画了个叉,“我早说过该用寒潭水泡它三天。”
秦风没接话,走到石室中央那具干尸前。老者指间的玉简已经化为齑粉,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他弯腰拾起一粒滚落的法则之珠残渣,金丹立刻传来熟悉的饥渴感。
“该走了。”秦风掸去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天元城还有人等着我们算账。”
收起玉简,起身走向洞府外。这个独立空间灵气虽足,但已无更多能直接助他提升的机缘。寻找离开的路,是下一步。他尝试催动新领悟的空间法则,指尖划过虚空,一丝扭曲的波动显现,却难以撕裂坚固的空间壁垒。鸿蒙万灵种在丹田内轻微跳动,散发出一种指向某个方向的本能感应,那是空间壁垒相对薄弱之处。
循着鸿蒙种的指引,秦风在这片未知之地探索。这里的灵植依然繁茂,妖兽气息强大,但对他而言,已无法构成实质威胁。他遇到一头结丹中期的巨猿,巨猿狂暴地挥动巨臂,带着纯粹的力量法则波动。秦风身形一闪,避开攻击,指尖轻点,一道空间裂缝在巨猿身侧短暂浮现,迟滞了它的动作。随后他催动鸿蒙种,强行吞噬巨猿体内的生命精华和力量法则能量。能量入体,鸿蒙种兴奋地颤动,转化出更具法则气息的生命元液,滋养他的金丹和肉身。
秦风蹲下身,指尖轻触干裂的地面。混沌息壤传来微弱的抗拒感,像是不愿承认自己的衰败。
“这里撑不了多久。”他捻起一撮土壤,看着灰白的颗粒从指间滑落。
寒螭的魂魄绕着枯死的灵植打转,冰晶般的尾巴扫过萎蔫的叶片。“才三个月,七叶金纹草就烂根了。”
药灵境传来细微的震颤,秦风内视发现空间边缘开始模糊。那些本该流转的灵气星云,此刻像褪色的水墨画般逐渐消散。
“法则在崩塌。”秦风摊开手掌,几道空间裂痕在掌心若隐若现。最近新领悟的瞬移术,现在施展时总带着滞涩感。
寒螭突然窜到他肩头:“西北角!”
秦风闪身来到空间边缘。原本肥沃的混沌息壤正在沙化,一株千年血参的根系暴露在空气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吃了吧。”寒螭用尾巴尖戳戳蔫掉的参叶,“总比烂在地里强。”
秦风没说话,掌心贴上正在沙化的土壤。鸿蒙种传来饥渴的颤动,却带着罕见的迟疑——这些衰败的土壤里,似乎混进了某种它不喜欢的东西。
“等等。”寒螭突然绷直身体,“你听。”
细微的碎裂声从地底传来。秦风单膝跪地,手掌完全按进土壤。透过鸿蒙种的感知,他看到无数蛛网般的裂痕正在空间底部蔓延。
“要塌了?”寒螭的魂魄微微发颤。
秦风突然抬手抓住寒螭的尾巴,另一只手撕开空间裂缝。“走!”
混沌息壤突然翻涌,像是要挽留他们。几株灵植的根须缠上秦风的靴子,又在他跃入裂缝时不甘心地松开。
最终,鸿蒙种的指引停在了一处虚空扭曲之地。那里空间波动异常剧烈,仿佛一个随时可能崩塌的漩涡。秦风感知到,这里正是当初他被卷入的空间裂缝,是离开这里的唯一出口。不稳定的空间波动带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但秦风没有犹豫。他调动体内所有灵力,金丹光芒大盛,肉身绷紧,神魂牢牢锁定出口。
一脚踏入扭曲的空间裂缝,恐怖的撕扯力瞬间作用在身上,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空间乱流呼啸,伴随着令人作呕的眩晕感。秦风咬牙坚持,脑海中闪过古老传承中对空间法则的感悟,调动金丹中蕴含的法则之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法则护罩,硬生生地抵御着空间乱流的侵袭。这短暂的过程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他再次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觉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熟悉的荒山野岭。空气中混杂着外界特有的灵气和尘土气息,与未知之地的纯净截然不同。秦风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发现自己确实回到了天元城附近。他心中计算着时间,感觉在未知之地至少过去了数月,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可能比他预想的更快。
神识向天元城方向延伸,秦风立刻感知到这座巨城散发出的驳杂气息。不仅仅是修士往来的喧嚣,更有一种紧张、压抑、甚至是恐慌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城卫军的数量明显增加,城门处的盘查气息冰冷而严密。他感知到城内多股强大的神识正在暗中交织,有窥探、有警惕、有愤怒、有不安。似乎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天元城发生了足以震动整个区域的大事。秦风收回神识,心中警兆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