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发现异常,是在怀孕三个月后的那个深夜。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丈夫陈远值夜班未归。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异样的蠕动。按理说,这个孕周还不到能感知胎动的时候,但那触感却真实得可怕——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子宫里轻轻抓挠。
我猛地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晕里,我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或许是我太紧张了,自从怀孕后,我总是疑神疑鬼的。我安慰着自己,重新躺下,强迫自己入睡。
然而,从那之后,这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频繁。有时是在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有时是在午后,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甚至在我洗澡时,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小腹里也会突然传来那种诡异的蠕动。
我开始频繁地跑医院,每次检查,医生都告诉我胎儿发育正常,各项指标都很好。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种在腹中蠕动的感觉,不像是普通的胎动,更像是某种活物在不安分地挣扎。
陈远总是耐心地安慰我:“老婆,别自己吓自己,医生都说没事了,你就是太焦虑了。”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可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也藏着一丝担忧。
随着孕周的增加,我的肚子越来越大,那种异样的感觉也愈发强烈。有一次,我甚至看到自己的肚皮上凸起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一只小手在里面拼命地拍打。我惊恐地尖叫起来,陈远闻声赶来,却只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满脸的泪水,此时肚皮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吧。”陈远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这一次,我们换了一家更大的医院,挂了最好的专家号。专家仔细地为我做了检查,b超室里,探头在我的肚皮上滑动,屏幕上显示出胎儿的轮廓。
“胎儿发育很正常啊,各项数据都很标准,你们别太担心了。”专家看着检查结果,语气轻松地说。
可就在这时,屏幕上的胎儿突然动了一下,那动作快得惊人,而且姿势扭曲得可怕,完全不像是正常胎儿的动作。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医生,您看!”我指着屏幕,声音颤抖地说。
专家皱着眉头,重新调整了探头的位置,可屏幕上的胎儿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可能是机器的残影,别紧张。”专家安慰道,但我能看出他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疑惑。
从医院回来后,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总是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向我伸出手,那手冰凉刺骨,触碰到我的瞬间,我就会被惊醒。醒来后,我总能感觉到小腹里有什么东西在冷笑,那种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更可怕的是,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变化。原本光滑的肚皮上,逐渐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树根一样,在皮肤下蔓延生长。我的指甲也变得乌黑,而且异常锋利,常常在不经意间就划伤自己的皮肤。
陈远看着我的变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他开始四处打听,寻找能解释我这种情况的方法。终于,他从一位老人口中得知,在我们这座城市的郊区,有一位据说能通灵的神婆,或许能解决我们的问题。
我们驱车来到郊区,那是一座破旧的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奇怪的植物,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神婆坐在院子里的一张藤椅上,她满脸皱纹,眼神浑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你们来了。”神婆开口说道,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陈远把我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神婆。神婆听完,走到我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又摸了摸我的肚子。她的手刚触碰到我的肚皮,就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了回去。
“不好,你这是怀了鬼胎啊!”神婆脸色大变,惊恐地说。
我和陈远都愣住了,陈远颤抖着声音问:“神婆,这……这怎么可能?有没有办法解决?”
神婆叹了口气说:“这鬼胎,是因为你们前世欠下的孽债,今生找上门来索命了。要想解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孩子出生前,举行一场法事,将鬼胎的怨气化解,否则不仅你保不住,连带着你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按照神婆的要求准备法事。神婆让我们准备了各种奇怪的祭品,包括黑狗血、桃木剑、符咒等。法事定在三天后的深夜,在我们家的客厅举行。
那三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鬼胎在腹中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仿佛知道有人要对付它,变得更加疯狂。我常常疼得在地上打滚,陈远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只能不停地安慰我。
终于到了做法事的那天晚上。神婆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在客厅里布置好法坛,点上蜡烛,摆好祭品。我坐在法坛前的一张椅子上,陈远站在我身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神婆开始念动咒语,手中的桃木剑在空中挥舞。随着她的动作,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蜡烛的火焰开始不停地摇曳,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风吹过。
突然,我感觉腹中一阵剧痛,鬼胎在里面疯狂地挣扎,我疼得大喊起来。神婆加大了念咒的力度,桃木剑直指我的腹部。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我的身体里缓缓浮现,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婴孩,浑身散发着黑气。
“孽障,还不速速离去!”神婆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符咒贴向婴孩。婴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体的疼痛瞬间消失了。可还没等我缓过神来,神婆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不好,这鬼胎怨气太深,虽然被驱散,但它留下了诅咒,你们逃不掉的……”神婆的话还没说完,就倒地不起,没了气息。
我和陈远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办。从那以后,虽然我腹中的鬼胎消失了,但奇怪的事情却并没有结束。每天晚上,我都会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在黑暗中回荡。陈远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常常莫名其妙地生病,医院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我们知道,那鬼胎的诅咒已经开始生效了。无论我们怎么逃避,都无法摆脱这厄运的纠缠,而等待我们的,将是更加可怕的命运……在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中,我们不知道这噩梦般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每一个夜晚都变得无比漫长,仿佛被黑暗永远吞噬,再也看不到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