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浓稠如墨的夜色裹着潮湿的雾气,将青峦镇压得喘不过气。镇东头那座废弃的磨坊,在摇曳的月光下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残破的木门“吱呀”作响,似是在低声呜咽,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恐怖往事。
我叫林秋,是一名民俗学者,听闻这座磨坊流传着“五鬼推磨”的诡异传说,便带着助手阿远,趁着中元节前来探寻真相。
踏入磨坊的瞬间,一股腐臭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四周漆黑一片,我打开强光手电筒,光束所及之处,布满灰尘的石磨静静伫立,磨盘边缘还残留着暗红的污渍,不知是干涸的血迹还是陈年锈迹。墙壁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古怪的符咒,线条扭曲,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气。
“秋哥,我怎么感觉浑身发凉。”阿远声音有些发颤,紧紧抓着我的衣角。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别怕,心里却也隐隐不安。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手电筒的光剧烈闪烁起来,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十度。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磨盘转动声从角落传来,“吱呀——吱呀——”,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费力地移动。我和阿远对视一眼,鼓起勇气循声走去。在磨坊深处的一个小房间里,我们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五个身穿破旧粗布衣裳的身影,正在推着一个巨大的石磨。他们身形佝偻,动作机械,更可怕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块染血的白布,根本看不清容貌。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五鬼推磨?”阿远声音颤抖得厉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强忍着恐惧,举起相机想要拍下这诡异的画面。可就在闪光灯亮起的刹那,五个身影突然停止动作,齐刷刷地转向我们。
“快跑!”我大喊一声,拉着阿远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尖锐的嚎叫声,仿佛无数厉鬼在耳边嘶喊。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到磨坊门口,却发现原本虚掩的木门不知何时已经紧紧锁住,无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五个身影越来越近,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刺骨寒意。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出发前,镇上一位老人塞给我的一张符纸。我颤抖着掏出符纸,大声念出上面的咒语。符纸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五个身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后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我和阿远拼尽全力撞向木门。“轰”的一声,门终于被撞开,我们跑了出去。可没跑多远,我突然发现阿远不见了。我焦急地四处寻找,只在路边发现了他掉落的背包。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决定返回磨坊寻找阿远。再次踏入磨坊,里面安静得可怕,那五个身影也消失不见。我小心翼翼地在各个房间搜寻,在最里面的一间密室里,我找到了阿远。他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就在我准备背起阿远离开时,密室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画面里,一群穿着古代服饰的人正在举行一场阴森的仪式。五个人被绑在石磨上,随着石磨的转动,他们的身体被一点点碾碎,鲜血染红了整个磨坊。而在一旁,几个衣着华贵的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原来,在几百年前,青峦镇的富商为了炼制邪药,抓了五个无辜的村民,用他们的血肉来喂养石磨中的邪物,这便是“五鬼推磨”传说的由来。那些被残害的村民怨气不散,化作厉鬼,每到中元节就会重现当年的场景,寻找替身。
我抱着阿远想要逃离,却发现整个磨坊已经被浓雾笼罩,根本找不到出口。四周又响起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盘转动声,五个身影再次出现,慢慢向我逼近。这次,他们的白布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一会儿,白布被顶起,露出五张扭曲变形、满是裂痕的脸,眼睛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我把阿远放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带来的朱砂、桃木剑等辟邪之物。桃木剑在手,我鼓起勇气冲向五鬼。可这些厉鬼根本不惧桃木剑,我的攻击对它们毫无作用。五鬼伸出枯瘦的手,向我抓来,我能感觉到它们指甲划过皮肤的刺痛。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墙上画面里的仪式,或许只有破解当年的邪术,才能让五鬼安息。我环顾四周,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刻满符文的陶罐。我拿起陶罐,按照记忆中仪式的顺序,将朱砂洒在陶罐周围,嘴里念动古老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出,五鬼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它们发出痛苦的哀嚎。陶罐开始剧烈震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突然,一道强光从陶罐中射出,五鬼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它们的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
“谢谢你,让我们终于可以安息了。”五鬼的声音在磨坊中回荡。随着话音落下,它们的身影渐渐消散,浓雾也开始散去。我背起阿远,终于找到了出口,逃离了这座恐怖的磨坊。
回到家后,阿远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来。可从那以后,我们两人时常会在梦中看到那五个身影,听到磨盘转动的声音。更诡异的是,每当七月十五中元节,我们的家中就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血手印,还有若有若无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仿佛那五鬼虽然得到了解脱,但它们的怨气依然纠缠着我们,那段恐怖的经历,成了我们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