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的话音在烈焰吞噬的鹿台之上飘散,未激起半分涟漪。
帝辛,怀抱苏妲己,端坐在燃烧的蒲团上,那张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根本没听见陆长青说了什么,只是幽幽开口,声音像从九幽深处传来:
“阐教?”
“姬发?”
一声轻笑,“呵呵……”
那笑声带着无尽的嘲弄与洞悉。
他目光幽深,穿透熊熊烈火,望向渺远的天穹。
“圣人……圣人又如何?”
“圣人……也有怕的时候啊……”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像九天神雷,在陆长青心头炸开!
他浑身如遭雷击,血液瞬间凝固!
“他们,终究也带了一个‘人’字,不是吗?”
帝辛喃喃自语,周身黑气不再是简单地缭绕。
它们像无数条扭曲的毒蛇,在他周身盘绕、吐信,愈发浓稠如墨。
那气息阴森、古老,带着苍茫与死寂,更携着一股连陆长青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
这绝非寻常妖邪能有,它像一种来自洪荒古老处、无法形容的恶意,正在苏醒!
陆长青瞳孔骤缩,心脏骤停半拍!
他清晰地感知到,眼前的人王帝辛,那具躯壳里,盘踞着一个冰冷、古老、与人世格格不入的恐怖存在!
帝辛,只是它暂时的宿体!
此地,绝不能再待!
这帝辛的状态,诡异到了极致,完全超出常理!
陆长青当机立断,再无半分犹豫!
对着帝辛拱了拱手,声音沉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大王,在下通天教主座下,水火童子!”
“实乃误入此地,就此告辞!”
话音未落,他法诀急掐,【五行大遁】神通瞬间运转,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猛地朝鹿台外遁去!
诡异至极的是,帝辛并未阻拦,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他依旧抱着苏妲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低语和低笑声,任由鹿台在烈火中崩塌。
而火焰,却无法伤及他与妲己分毫。
陆长青头也不回,一口气遁出朝歌城!
他没有停歇,像一只被追赶的惊鸟,径直向西方狂遁,直到百里之外。。
那股令人窒息、心悸的恐怖气息彻底消散,他才猛地停下身形,剧烈地喘息。
回望朝歌方向,夜幕下,鹿台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如柱,直插云霄。
那是人道气运在悲鸣、在燃烧,是至邪至恶的力量在狂欢!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肺部灼痛,仿佛吸入了鹿台燃烧的灰烬。
他扶着一棵老树,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
回想帝辛最后那番话,那双漆黑死寂的眼,以及周身那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恐怖气息,仍让他脊背发寒。
这人王帝辛身上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深邃、要恐怖!
在在他体内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如此邪门。
圣人有异,连有人道气运护体的人王也会被如此恐怖的邪祟侵蚀。
而这邪祟的力量,似乎连圣人都为之忌惮!
朝歌现在是不敢去了,帝辛的状态太过危险!
陆长青压下心中狂涌的疑惑与心惊,他想了解更多信息!
或许,从那位注定要搅动风云的应劫之人——
姜子牙那里,能探得一些内幕消息!
他决定,前往渭水!
......
数日后,陆长青抵达渭水河畔。
渭水,西岐腹地的重要河流,河面宽阔,水流平缓。
远处青山朦胧,近处垂柳依依,一派宁静祥和,与朝歌的炼狱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他放眼望去,目光猛地锁定了一个身影。
一个老翁。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旁边放着一个泛黄的包裹,孤身一人,在河边垂钓。
他的姿态悠闲,仿佛与这片天地完全融为一体,遗世独立。
陆长青的目光,凝在了那老翁手中的鱼竿上。
那鱼竿,怪异至极!
竟是一根笔直的钩子!
没有鱼饵,没有倒刺,连最细微的弧度都没有,就那样直直地垂在水面之上!
陆长青心中一动,此人应该就是姜子牙!
算起来,自己现在手持青萍剑,地位相当于截教二代弟子。
姜子牙乃阐教二代弟子。
但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自己已经成仙,姜子牙可是仙道难成。
所以他应该称自己一声师兄。
陆长青一边发散思维,一边向姜子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