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嗤啦——”
狂暴的拳脚,如同最沉重的战锤,一次又一次地轰击在叶辰的身上。
衣衫早已化作破碎的布条,鲜血与尘土混合,将他染成一个触目惊心的血人。
“咔嚓!”
又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叶辰闷哼一声,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剧痛!
无边无际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凌战那张狞恶的脸庞,也变得扭曲而遥远。
“要……结束了吗?”
叶辰的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擂台地面上,溅起一片血花。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飞速流逝,死亡的气息,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
“小畜生,给我死!”凌战的咆哮声如同催命的魔咒,他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再次逼近,带起一阵腥风。
不!
我不能死!
叶辰几近涣散的瞳孔中,猛然爆射出一抹疯狂的血光!
爹娘惨死的画面,家族被灭的血海深仇,疯道人那双饱含期盼的浑浊眼眸……一幕幕,如同烙印般在他脑海中急速闪过!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叶辰的喉咙深处迸发。
就在这生死一线,他体内那沉寂已久的《太初剑典》残篇符文,仿佛受到了某种极致的刺激,骤然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起来!
每一个古老的符文,都像是一颗被点燃的星辰,在他的识海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原本晦涩难懂的奥义,在死亡的压迫下,竟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与此同时,叶辰胸前,那枚一直只是散发着温热的神秘玉佩,陡然间,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意!
这股清凉,如同一道甘泉,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更直冲他混乱不堪的脑海,强行稳固住他那即将飘散的心神!
混乱的思绪,在这股清凉之意的帮助下,奇迹般地获得了一丝清明。
《太初剑典》的符文,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组合,演化。
生与死,破灭与创造……
极限的压力,濒死的体验,玉佩的清凉,三者交织之下,叶辰的脑海中,猛然间,一道灵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闪电,轰然炸开!
“原来……是这样……”
他仿佛抓住了一丝什么,那是隐藏在《太初剑典》最深处,关于剑道本源的一丝模糊奥秘!
不是具体的招式,也不是某种功法,而是一种……意!
一种仿佛源自混沌初开,带着天地初生之锐气的……剑意雏形!
“嗡——!”
一声悠远、清越,仿佛从太古洪荒传来的剑鸣,骤然从叶辰手中那柄早已伤痕累累、剑刃卷曲的凡铁剑上传出!
这声剑鸣,穿透了凌战狂暴的拳风,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嗯?”正欲痛下杀手的凌战,动作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下一刻,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只见叶辰手中那柄普通的凡铁剑之上,陡然爆发出了一道……一道前所未有,璀璨到极致的剑芒!
那剑芒,不过三尺,却凝练如实质!
它并非金光闪闪,也非寒气森森,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苍茫与古朴!
仿佛它不是被创造出来的,而是从天地初开之时便已存在,此刻只是显露于世!
这道剑芒,带着一股斩断一切、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
原本已经油尽灯枯,连站立都摇摇欲坠的叶辰,在这一刻,双眸之中,陡然爆发出骇人的神采!
他仿佛忘记了身上的剧痛,忘记了断裂的臂骨,忘记了生死的界限!
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残存剑元,甚至是他燃烧的生命力,都在这一瞬间,疯狂地涌向了手中的凡铁剑,涌向了那道初生的……太初剑芒!
“给我……破!”
叶辰发出一声震动心魄的怒吼,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迎着凌战那足以开山裂石的狂猛拳势,不闪不避,悍然将手中的凡铁剑,猛地向前一斩!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斩!
然而,当那道三尺长的太初剑芒,随着他这一斩挥洒而出时,整个擂台,仿佛都被这道光芒照亮!
凌战脸上的狞笑,正值巅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叶辰在他这一拳下化作肉泥的凄惨景象。
然而,就在他充斥着毁灭力量的拳头,即将触碰到叶辰头颅的刹那,一股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恐怖锋芒,骤然迎面而来!
“那是什么?!”
凌战心中狂吼,那道剑芒给他的感觉,太诡异了!
不似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剑气,却带着一种让他本能感到畏惧的……本源气息!
刺眼!纯粹!仿佛能撕裂一切!
他那狂暴的拳劲,在接触到这道剑芒的瞬间,竟如同春雪遇骄阳般,发出“嗤嗤”的声响,被轻易地从中剖开!
凌战那张狰狞而自信的脸庞,瞬间凝固!
他眼中那不可一世的凶光,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与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不——可能!”
一声嘶哑的咆哮,从凌战的喉咙里挤出。
那道蕴含着叶辰所有信念、意志,以及《太初剑典》一丝本源奥秘的璀璨剑芒,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已经撕裂了他的护体元力,朝着他不可一世的头颅,怒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