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朱樉,听到朱元璋说的话,心中长长舒了口气,这下不用在诏狱受苦了吧?
当时在锦衣卫诏狱,若非朱标及时赶到,朱樉还真以为今天要交代在那里了。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朱标这个太子在场,这帮锦衣卫居然还敢动手,甚至妄图杀了朱标。
锦衣卫可是朱元璋一手培养出来的鹰犬啊,往日里对皇家之人那是绝对的忠诚。
可今日这些鹰犬竟如同发了疯一般,公然对主人动手。
朱樉挣扎想要起身,腹部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嘶……”朱樉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
他刚微微撑起一点身子,便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回床上。
朱元璋也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心疼与自责,说道:“樉儿,别逞强,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伤。有什么话,等伤养好了再说。”
朱樉虚弱地点了点头,艰难地开口道:“爹,只是那帮锦衣卫……”
“二弟,你现在就是少说点话,多休息,别的事情有咱跟爹在。”朱标在旁怕朱樉多说话碰到伤口,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朱元璋拍了拍朱标肩膀,示意他别着急,然后看向朱樉道:“樉儿,锦衣卫之事我自会彻查,你莫要忧心。咱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如此做。”
就在这时,马皇后匆匆从坤宁宫赶来,一进屋子,便看到躺在床上的朱樉,声音颤抖道:“樉儿,让娘看看伤的严重不严重。”
朱樉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娘不要担心,儿子没啥大事,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朱元璋见自家妹子来了,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马皇后。
马皇后则是没听到朱樉说的话一般,几步冲到床边,目光看到他腹部缠着厚厚纱布。
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还说没事,都伤成这样了。都怪你那爹,不就一件龙袍,穿了也就穿了。”
朱元璋见马皇后如此惯着朱樉也是一个头二个大,反驳道:“妹子,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樉儿一个王爷怎么能穿龙袍。要穿也是咱标儿穿。”
马皇后一听朱元璋这话,一把捏住朱元璋的耳朵,稍稍用力一拧,气呼呼地说道:“标儿是咱儿子,樉儿就不是咱儿子了?就穿一件龙袍怎么了?又没真的谋逆造反。”
朱元璋被捏的耳朵发红,却也不敢挣扎,疼得“哎哟”叫了起来,连连讨饶:“妹子,松手松手,咱现在是皇帝了,你这像什么样子,再说孩子们都看着呢。”
朱标在一旁看着父母这般,忍不住笑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朱樉也是第一次见到马皇后这泼辣的一面,也觉得十分新奇。
在前世,他每天也刷短视频,都说朱元璋怎么疼爱马皇后。
今日亲眼见到马皇后如此“凶悍”地对待朱元璋,而朱元璋却毫无脾气,心中更是感慨,这老朱家一个个不愧都是痴情种。
朱元璋与马皇后,朱棣与徐皇后,朱高炽与张氏等等……那都是对原配痴情的很。
朱樉忍不住调侃道:“爹,您平日里威风凛凛,没想到在娘面前,也只能乖乖听话呀。”
朱元璋没好气地瞪了朱樉一眼,“你小子,受伤了还有心思打趣你爹。”话虽如此,脸上却并无怒色。
马皇后白了朱元璋一眼,又转头看向朱樉,心疼地说:“樉儿,你可别学你爹,以后对自己的媳妇啊,也得好好疼着。”
马皇后可不管什么帝王威严,在她心里朱重八先是她丈夫,其次才是帝王。
只见她左手掐腰,右手力度微微加大,怒目圆睁地说道:“皇帝怎么了?皇帝就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受伤?自己培养的锦衣卫竟然敢对亲王跟太子动手,还好意思说你是皇帝?”
朱元璋无奈地苦笑,一边用手轻轻掰着马皇后的手,一边说道:“妹子,咱真知道错了,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咱这就亲自去查,定要让那些胆敢伤害咱儿子的人付出代价。”
朱标见状,赶忙上前劝道:“娘,您别气了,爹已经知道错了。二弟现在也需要好好养伤,咱们一家人还是先齐心照顾二弟要紧。”
朱樉也虚弱地说道:“娘,您别为了儿子跟爹置气,儿子这伤不碍事的。”
马皇后这才慢慢松开手,看着朱元璋,余怒未消地说道:“今天就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暂且饶过你,若是这事儿查不出个所以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又赶忙转身坐到朱樉床边,温柔地说道:“樉儿,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有娘在呢。”
朱樉微微点头,看着马皇后那满是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虽说这身体原主的记忆里,对父母兄长的感情颇深,但亲身感受这亲情的关怀,又是另一番滋味。
朱元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龙袍,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标儿,你留在这儿照顾你二弟,咱即刻回宫,调查锦衣卫之事,咱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朱标拱手应道:“是,爹。您放心去查,这儿有孩儿呢。”
正当朱元璋要离开去处理锦衣卫之事,门外云奇匆匆跑了进来。
“皇爷,锦衣卫指挥使毛镶在外面跪了几个时辰了。”
朱元璋听闻云奇来报,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他还有脸在外面跪着,咱那么信任他,把锦衣卫交给他管理,就管理成这样?”
不多时,毛骧一脸惶恐地走进屋内,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陛下,罪臣该死!罪臣管教无方,致使锦衣卫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陛下重重惩处罪臣!”
“重八,你要处理事就出去处理,不要打扰咱儿子休息!”
朱元璋听闻马皇后这话,微微颔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朱樉,说道:“妹子说得是,咱不能扰了樉儿休息。你随咱到偏厅说话。” 言罢,便带着毛骧往偏厅走去。
待朱元璋带着人走后,马皇后轻轻握住朱樉的手,眼里满是担忧:“樉儿,你跟娘说实话,这伤到底严不严重?你可别吓唬娘。”
朱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娘,真没事儿,您看孩儿这不是还能跟您说话嘛。您别太担心,把自己身子气坏了,孩儿心疼。”
朱标也在一旁安慰道:“娘,太医都说了二弟没大碍,只要好好调养就能恢复。您宽宽心。”
马皇后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兄弟俩啊,都是娘的心头肉,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受伤,娘这心都像被刀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