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茶的氤氲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在逐渐升温的紧张氛围中,那是一种脆弱的甜味。
我挑了一颗蜜饯李子,那甜美的味道与我脑海中萦绕的苦涩思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讨厌的“白莲”白素,总是在搞阴谋诡计。
她最近的小动作传到了我耳朵里,坦白说,那简直就像在图书馆里敲锣一样明目张胆。
她试图挖走云裳,我最得力的盟友。
她用权力和影响力的承诺试图把云裳从我身边撬走,就像在一条饥饿的鱼面前晃动着一个闪亮的诱饵。
亲爱的,钓鱼这招还是我发明的呢。
我那“洞察人心”的能力蠢蠢欲动,但我忍住了。
一天只能用三次,得用在刀刃上。
相反,我专注于观察,这是我作为一个长期被忽视、被低估的庶女多年磨练出来的技能。
白素的棋子,一个名叫小荷、娇声娇气的宫女,已经和云裳接触过了。
我几乎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那是野心和恐惧的强烈混合。
我见过太多这种躲在暗处、娇声娇气的阴险小人了。
是时候让这条毒蛇自食其果了。
我给云裳发了一条加密信息,表面上是关于今年梅花早开的一句看似无害的评论。
她当然领会了我的意思。
云裳可不只是有武力,她的头脑比任何刀刃都要敏锐。
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几乎难以察觉,这证实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配合她,把局势利用起来,给我提供情报。
这就是计划。
等待的游戏总是最煎熬的。
我在房间里踱步,长袍的丝绸在光洁的地板上沙沙作响。
我玉镯相互碰撞发出的有节奏的咔嗒声是唯一的声响,与我怦怦的心跳声形成了稳定的节拍。
这就像在等一个你已经知道并不好笑的笑话的笑点。
一只乌鸦落在我的窗台上,它乌黑的羽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南宫寒标志性的传递方式。
他是个话不多的人,这点我很欣赏。
纸条简洁明了、实事求是,带着他一贯的冷漠。
白素答应给云裳在皇后的核心圈子里安排一个职位,还有一大笔黄金。
都是些老套的贿赂手段。
可预测,真无聊。
但还有别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纸条上提到了一场秘密会面,在御花园深处,以赏月派对为幌子。
现在,这……这激起了我的兴趣。
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齿轮在转动,把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编织出一个新的策略。
我又给云裳发了一条信息。
这条就没那么隐晦了。
“狠狠咬钩。然后……把她钓上来。”我露出微笑,嘴角缓缓上扬,带着一丝捕食者的意味。
白素以为她在玩游戏。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别人的棋子。
日子在一场精妙的欺骗之舞中悄然流逝。
云裳把她的角色扮演得完美无缺,假装感兴趣,暗示自己的忠诚有所动摇,给白素透露足够的信息,让她一直上钩。
南宫寒的报告越来越频繁,生动地描绘出白素日益增长的自信,以及她因似乎挖走了我最强大的盟友而流露出的得意神情。
我几乎都能尝到胜利的滋味了,甜蜜而令人陶醉。
但有件事却让我心里不安,在我满足的表象下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一种……预感。
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云裳的伪装达到高潮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宫女冲进我的房间,她脸色苍白,话语连珠炮似的往外冒。
“陛下……御花园……出了……事儿……”她结结巴巴地说,眼睛里满是恐惧。
“事儿?”我重复道,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了下来。
什么事儿?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那皇上……”一阵冰冷的恐惧向我袭来,比冬日里妃子的冷眼还要冷。
皇帝?
皇帝怎么了?
我精心搭建的纸牌屋眼看就要崩塌了。
这不在计划之内。
完全不在。
这就像点了一份麻辣宫保鸡丁,结果上的却是一道寡淡的豆腐菜。
说真的,到底是怎么……?
谢天谢地,那位宫女终于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了。
“陛下……他在御花园里……晕倒了。” 晕倒?
如果这都不算一个含糊的词,那我就没听过含糊的词了。
是累晕的?
是吃了坏饺子晕的?
还是……遭人暗算了?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每个设想都比上一个更让人不安。
空气变得浓稠起来,原本甜美的茉莉花香如今变得腻人、令人窒息。
我精心营造的镇定开始瓦解。
这可不是我计划中的小波折,而是现实的大裂缝。
我的胃拧成了一团,每过一秒,那种担忧的感觉就更强烈一分。
这……这改变了一切。
这是白素干的吗?
还是另有其人,是一个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神秘人物?
我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肋骨,在突然的寂静中,像一阵疯狂的鼓点。
云裳和白素在花园里独处的画面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该死。
我得去找她。
现在就去。
“准备轿子,” 我厉声说道,声音比碎玻璃还要尖锐,“马上。”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南宫寒。
他站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影子,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有些不对劲,” 我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点了点头,眼神冷得像冰碴。
“确实。”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打算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