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冲真君一脸的和善,笑眯眯的问道:“你就是陆子昂?”
站在殿下的陆子昂急忙回道:“弟子正是陆子昂,不知真君传唤,所为何事?”
陆子昂在来之前,正好和白增旺在自己的洞府里等回信,徐真人突然登门拜访,传下真君法旨,让他去一趟执法堂,陆子昂的魂都快吓飞了,急忙询问白增旺该如何是好。
由于两人根本就不清楚执法堂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白增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叮嘱陆子昂去了之后,不要随意张口,寡言少语,见机行事,而自己这边,则马上想办法通知陆家的真君出面,看看能否把此事给压下来。
所以,陆子昂进入大殿之后,虽然一眼就看到高九成跪倒在地,知道事情肯定暴露了,但仍然强装镇定,尽可能使劲拖延一下时间,好为白增旺争取时间,搬来救兵。
元冲真君呵呵笑道:“你不知道我找你来为了什么事情吗?”元冲真君虽然是笑着问话,可在场所有人都从他的话里,听到了深深的寒意。
陆子昂心中虽然惊恐不已,但仍然死犟着嘴,“弟子着实不知情,还请真君直言。”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陆家的子弟,心中有丘壑啊,着实能沉住气,陆子昂,你可知,你的事情犯了,还不从实招来!”元冲真君此时说话的态度已经明显发生了变化,一股庞大的神魂威压,直接落到了全场所有金丹真人的身上,尤其是陆子昂,他马上就感觉自己的双腿就要站不稳了,很快就要跪下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一声轻笑从殿外传来,在瞬间就将元冲真君的威压化解于无形。随即,一名元婴真君缓缓走进了大殿之中,站到了陆子昂的身后。
“元冲师弟,对一个晚辈施加神魂威压,你做的有点过了啊,呵呵。”
元冲真君看着刚刚进入大殿的这位元婴真君,缓缓站起身来,一脸带笑的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元澈师兄大驾光临执法堂,师弟我有失远迎了。”
陆子昂一看到元澈真君到来,原本悬着的心,立刻放松下来。
元澈真君虽然不是他陆家之人,但却是玉虚一脉的元婴真君,深得玉虚真君的器重,其修为也达到了元婴四层,比元冲真君还高了两层,所以元冲真君才唤其师兄。
“不过,师兄,师弟现在正在审理金丹真人高九成指使他人陷害逍遥峰乙木一案,所以,职责在身,不方便和师兄你攀谈,还请师兄先去后厅坐一会,等师弟我将此案审理完毕,再去和师兄交流一番。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听了元冲真君的话,元澈真君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师弟,我也是为了此事而来,不过有些话,不方便在这些小辈的面前说,咱们还是先去后厅一趟,绝对不会耽误师弟太多的时间。”
让人意外的是,元冲真君轻轻摇了摇头,呵呵笑道:“师兄,我既坐在执法堂这个位置上,就必须秉公办理所有的案件,否则,宗门法度岂不是成了儿戏,所以,还是劳烦师兄先去一边等一会吧。”
看元冲真君根本就不吃自己这一套,元澈真君的脸色甚是难看。
之前,白增旺拿着陆子昂的令牌,直闯玉虚宫,说是要面见玉虚真君,可玉虚真君因事外出,并不在玉虚峰上,元澈真君在从白增旺那里了解到陆子昂被带到执法堂之后,立即就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出面,一旦执法堂将某些罪名安在了陆子昂的身上,到时候,不但陆家的名誉会受到极大的损害,捎带着玉虚峰也会脸面大损,自己毕竟是玉虚峰的一员,绝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才急忙赶到执法堂,想要将此事压下。
可让他恼怒的是,现在值守的元婴真君,居然是和玉虚峰向来不对付的景宁一脉的元冲真君,此事立即就棘手起来了。
元澈真君原本的打算是将元冲真君拉倒后殿,私下里付出一点代价,将此事化解,却没有料到,元冲真君根本就不吃自己这一套,非要当众审案,这件事情闹到现在已经没办法收场了。
元澈真君思索了片刻,呵呵笑道:“那也无妨,师弟尽管审案,我就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看总可以吧。”
元冲真君呵呵笑道:“师兄要看,尽管看,只要别打扰师弟我审案就行了。”
此刻大殿之上,那些原本在旁观的金丹真人,一个比一个难受。
他们又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了现在场上的情势不对劲,气氛有些压抑了,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走了,只能继续看下去了,充当一个无可奈何的见证人。
“陆子昂,刚才玉虚峰的高九成说,他诬陷栽赃乙木一事,乃是受了你的指使,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元冲真君冷冷的看着陆子昂,发出了灵魂的一问。
陆子昂刚准备说什么,却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斩钉截铁的说道:“回禀真君,此事我一概不知。我不知道高师兄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将此事扯到我的身上,但弟子是真的不知情,还往真君明察。”
陆子昂此言一出,原本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高九成,一下就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子昂,“你,你,你。。。。。。”
元冲真君似乎早就料到了陆子昂会这样说,又将目光看向了高九成,呵呵笑道:“高九成,现在可如何是好啊,你指认是陆子昂在背后指使的你,可现在陆子昂却说根本就没有这事,这该如何是好啊。”
随即,元冲真君看向了一旁的徐真人,沉声问道:“你来说一下,按照宗门法度,买通他人诬陷中伤金丹真人,相关涉事人员,该如何责罚?”
徐真人立刻大声的说道:“回禀真君,按我青云宗法度,胁从之人进思过崖,受蚀骨之风三日,从犯之人进思过崖受蚀骨之风十日,打神鞭10下,主犯则为一月,打神鞭30下。”
元冲真君看着趴在地上的高九成,呵呵笑道:“既然陆子昂不承认指使你做这等下作之事,你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受他的指使,那你就成了此案的主犯了,那我只能判你入思过崖,受蚀骨之风一月,打神鞭30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高九成恨恨的看向了陆子昂,陆子昂则立即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别处,根本就不敢再看高九成,唯恐乱了自己的道心。
高九成看完了陆子昂,又将目光看向了陆子昂身后站立的元澈真君,心中也是满满的恨意。
很明显,只要能保下陆子昂,其他人的死活,元澈真君根本就不在乎。
眼看着这两人自己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高九成的心中更加的悲愤,可惜,他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根本就无法证明自己是受了陆子昂的指使。
其实,现在在场之人,不但是高九成恨意难消,元冲真君心里也是十分的窝火。
如果元澈真君没有出现,他早就把那陆子昂给拿下了,但很可惜,元澈真君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即便是最后真的给高九成定了一个诬陷之罪,虽然也能恶心一下玉虚峰,但却没有太大的作用和意义,对玉虚峰的伤害,也是有限,根本不及将陆子昂定罪所带来的显着效果的十分之一。
而另一旁始终默默无语的乙木,也感觉十分的可惜。
他是最早看清元冲真君真实用意之人,也乐见其成,可惜的是,当元澈真君出现在大殿的那一刻,乙木就意识到,事情可能无法按照元冲真君本来的打算进行下去了。
不过,乙木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轻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跪在地上不断筛糠的风三娘等四人,心中顿时又生出了新的想法。
乙木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想来陆子昂原本的打算,就是要混淆视听,把自己的名声搞臭,至于自己到底有没有欺辱风三娘,其实都不重要,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三人成虎,只要传开了,管你信还是不信,这个事情都将永远伴随着你,成为你人生当中的一个抹不开绕不开的污点,这才是陆子昂这个计划的关键点。
既然陆子昂是这样考虑的,那自己又为何不能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虽然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幕后主使,但只要这个脏水泼到他身上就可以了,管他承认不承认。
想到这里,乙木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此刻,端坐在上首的元冲真君,又将目光看向了高九成,“高九成,先不论你是不是主谋,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买通风三娘等几人来诬告乙木,这点你要是不说清楚的话,这个事情就没有完。”
而此时的高九成,在陆子昂否认一切之后,似乎一下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默默的跪在地上,似乎已经认命了。他是玉虚峰的弟子,原本指认陆子昂,已经是犯了大忌,走了一步昏棋,现在陆子昂矢口否认此事,再加上有元澈真君在一旁作保,自己又没有证据,即便想把陆子昂咬下来,也不现实了。
不过,高九成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表面上看,他似乎已经彻底的认命了,但在内心深处,他并不甘心,正所谓大难来前各自飞,既然你陆子昂矢口否认这一切,想把自己彻底的摘干净,我又怎能让你如意了。
听了元冲真君的问话,高九成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元冲真君,“回禀真君,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陆师弟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了高九成的话,一旁站立的陆子昂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姓高的,还算识时务,最后终于改口了,把自己给撇清了。可高九成接下来的话,又让陆子昂再次崩溃了。
“至于为什么要诬陷乙木师弟,是因为之前有一次,我陪陆师弟去青云崖欣赏云海奇观,不凑巧,遇到了兰陵峰的慕容雪,我和陆师弟都对慕容雪一见倾心,可惜的是,当时慕容雪正和乙木师弟在一起欣赏云海奇观,根本就没有理睬我二人。对此,我心中顿时生出了嫉妒,这才想着诬陷乙木师弟,把他的人设搞坏,也许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说了,还请真君责罚。”
说完这些话,高九成直接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意思无非是在表明,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全都认了。
高九成的话,看似是在说自己,但在场的一众金丹修士谁都不是傻瓜,又岂能听不出这话里真正的含义。再加上之前陆子昂请求玉虚真君为自己保媒兰陵峰慕容雪的事情,早就在宗门传开了,两者一联系,事情的真相一下就浮出水面了。
在场众人,立刻全都将目光看向了站立在一旁的陆子昂,眼神当中全都是戏谑的神情,似乎大家都在说,我们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陆子昂被众人看的浑身难受,他又不敢反驳什么,毕竟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做出来的,而且在宗门里早都传扬开了,此刻的他,只能沉默不语了。
站在一旁的乙木,看到高九成把慕容雪给牵扯进来了,心中十分的恼怒。在乙木看来,你们这些卑鄙的手段都可以对我使,但如果谁敢把这些脏水泼到慕容雪的身上,自己绝不会答应。
乙木冷冷的看着高九成,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跪在地上的高九成,立即就感觉到有一道十分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好歹也是金丹真人,顺着这道目光,立刻就看到了乙木那张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脸。高九成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古怪的预感,似乎终有一日,自己将会死在这个乙木的手上。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到了此刻,就该收场的时候,一直跪在地上的风三娘,突然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陆子昂,恨恨的骂道:“陆郎,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薄情寡义之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居然还移情别恋,我真是瞎了眼,错付了人,我好恨!”
风三娘的一番话,再次把全场所有人震的里?外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