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和他裹得严严实实,去楼下看别人放烟花。
很大的广场,零零散散的“烟花小组”,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大人带着小孩,也有三四个孩子的。
脚下的雪夯实了许多,表面一层冰皮儿,反着路灯住家与烟火的光,一片色彩斑斓。
下巴缩在围巾里,看看他,看看头上炸开的烟花,“偶尔出来一下也挺好的”
“就是,哪有天天窝在家里的”
看着天上不断升起的烟花,吸了吸鼻子,“你这算白嫖吧”
“不冻手,不花钱,还有的看,多好”
“好像经历过这一幕”
“哈?”
“说的话都一样”
“上辈子吧”
摇摇头,“海马效应”
“肯定是上辈子”
笑笑,“你说是就是呗”
烟火少了些,人也走了不少。
站得冻脚了,就开始往回走,
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咋从来不叫我名字”
白他一眼,“你和自己说话要叫名字吗?”
“要啊,韩一,你不能贪污,韩一,该起床了”
“韩一,你就是个杠精”
“莎莎,我爱你”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你也说一个”
“说你个脑袋”
“你个脑袋”
走进电梯,按了楼层,发了一会呆,抬头发现他在笑着看我。
电梯门开,一边翻钥匙,一边问我,“刚刚想什么呢?”
“以后会开始吵架吧,有香瓜之后”
摇摇头,“不会吧”
“嗯?”
“不会”
门开,换鞋,站在他后面说,“别人家都这样”
他笑起来,“你又不和我吵”
“情绪失控呢”
“以后谁的错,就给对方磕一个?”
气温有点回暖,路上仍见不到嬉戏的孩子。
他在前面推开层层的厚重门帘,我在后面习惯性的拍了拍口袋里面的手机。
其实没什么人。
推了小车,直奔卖鱼的位置,女人在收拾卫生,男人抱着手机嘻嘻哈哈。
看了看,没看到黄花。
女人笑着问,“想吃什么鱼?”
韩一笑着答,“还有黄花吗?”
“有的有的”
说完侧身踢了那男人的椅背一脚,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收纳整理清洁。
男人挨了一下,险些摔了却不恼火,嬉皮笑脸走近了,又问韩一一遍,“哥们想吃啥?”
女人乐了,又是一脚,“黄花”
这次踢在屁股上。
韩一比了个二的手势,“两条小一点的,不要头”
“好嘞”
翻了一阵,回头看我们,“只剩下一大一小”
“可以”
“好嘞”
超市里转了一圈,零零散散各种都买了些。
回来取鱼,这次男人在擦地,女人在看小视频。
“拿走啦”
“好好,下次再来哈”
回家路上遇到两个小孩儿,一个站在超市门口往外扔摔炮,另一个观望着,数次欲言又止。
走近的时候倒是不扔,走远了一点又在身后响起。
进了电梯,住四楼的胖哥儿带着小狗进来,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十三楼时停了,外面站着个女人,韩一说这是上的,她迟疑一下,还是继续走进来。
睡衣,油头,两层N95。
我们的楼层到,她按了负一层。
回了家,收拾了一遍黄花鱼,装袋丢进冰箱,换衣服洗手。
外面又黑了些,楼上的孩子扑棱棱的跑,楼下的孩子哭起来。
一人抱着一杯热牛奶,坐等夜色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