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古老的栈道上,激起阵阵泥雾。楚昭雪身披玄色长袍,手持凤凰令,在雨中艰难前行。长袍下摆早已沾满泥浆,可她眼神依旧坚定。身旁,叶惊鸿的月白色襦裙被雨水浸透,冰蓝色蝶纹晕染开来,发间的冰晶发簪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江照夜的玫红色襦裙破破烂烂,荆棘在上面划出无数口子,露出小腿上诡异蔓延的紫色咒印。
脚下的石板突然发出诡异的嗡鸣,暗紫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与楚昭雪腕间的伤痕产生共鸣。整条栈道剧烈扭曲,仿佛有生命般蠕动起来。\"小心!\"江照夜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楚昭雪的衣角。他甩出蛊丝试图稳定局面,可蛊丝刚触及地面,便发出滋滋声响,瞬间被腐蚀成青烟。
雨幕中,传来阵阵孩童嬉笑之声。七八个身着红衣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本该天真无邪的面孔上,却是一双双空洞的紫瞳,黑色黏液顺着脸颊不断滴落。叶惊鸿瞳孔骤缩,本能地凝出冰刃,可冰刃在触及孩童的刹那,竟违背他的意志,调转方向刺向楚昭雪。
\"是幻术!\"江照夜大喊一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鎏金碎片上。金色光芒如利剑般撕开雨幕,可眼前的景象却更加骇人——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悬浮在空中,仔细看去,皆是大战中牺牲的各族修士。他们的魂魄被暗紫色锁链贯穿,组成一个巨大的献祭法阵,在雨中缓缓转动。
楚昭雪只觉头痛欲裂,初代女帝的虚影在识海中不断闪现。这一次,虚影不再温柔慈悲,而是带着癫狂的笑意:\"你以为能打破轮回?千年前我便与渊瞳定下契约,所谓封印,不过是为了积蓄力量!\"虚影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楚昭雪呼吸困难,喉间涌上腥甜,凤凰令上的藤蔓纹路彻底化作锁链,缠住她的心脏,每一次脉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女君!\"叶惊鸿和江照夜几乎同时扑了上来。叶惊鸿脸色苍白如纸,他毫不犹豫地将血珏残片刺入掌心,冰系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化作晶莹的锁链缠住初代女帝的虚影;江照夜则将全身蛊神之力注入鎏金碎片,金色符文在雨幕中闪烁,与暗紫色咒印激烈碰撞,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暴雨突然转为血色,远处古祭坛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鸣。初代女帝的石像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从中缓缓伸出,爪尖滴落的毒液腐蚀着地面,升起阵阵紫烟。楚昭雪在意识模糊间,摸到怀中从西域带回的玉珏。玉珏表面浮现出冰凉的文字:\"唯有以血脉为引,方能斩断因果。\"
她银牙一咬,猛然咬破手腕。鲜血如注,滴落在凤凰令上。刹那间,琉璃火焰与暗紫色纹路轰然炸开,强大的力量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当光芒渐渐消散,楚昭雪惊讶地发现,石像内部蜷缩着一个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身影——那是初代女帝被渊瞳吞噬的本体,此刻正缓缓睁开与她如出一辙的凤目,眼中既有解脱,也有未尽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