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海浪中,机械头颅缓缓睁开深渊般的巨目,瞳孔里流转的幽光将整片天空染成墨紫色。楚昭雪等人脚下的礁石在威压下寸寸崩裂,阿璃的机关伞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水系符文在强光下几近湮灭。林烬握紧软剑的手沁出鲜血,剑刃竟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微微弯曲。
“这是......天机匣真正的核心意志!”灰袍人破碎的身躯在黑雾中癫狂大笑,“百年前墨阁阁主将自身怨念与深渊之力融为一体,藏于天机匣最深层!”话音未落,机械头颅张开布满齿轮的巨口,一道裹挟着无数符文的黑色光柱倾泻而下,所过之处海水瞬间沸腾汽化。
楚昭雪将阿璃护在身后,霜刃古剑迸发的剑气与光柱相撞,剑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想起顾承欢虚影留下的话,目光死死锁定机械头颅眉心处那枚跳动的黑色晶体——正是与黑化护腕同源的核心。“林烬!阿璃!吸引它的注意!我去毁掉核心!”她大喊着,将玉佩光芒注入古剑,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巨物。
林烬旋身甩出软剑,银丝缠住机械头颅的齿轮关节,借力跃上半空。软剑舞出万千剑影,却只在金属表面留下浅浅划痕。阿璃则操纵海水凝成冰锥,尖锐的冰棱刺向巨目,却被头颅喷出的腐蚀雾气瞬间消融。两人的攻击非但没能奏效,反而激怒了深渊意志,机械头颅发出震天怒吼,脖颈处延伸出数百条布满倒刺的机械藤蔓,如巨蟒般缠向三人。
楚昭雪在藤蔓缝隙中灵巧穿梭,古剑劈开重重阻碍。当她终于接近核心晶体时,晶体表面突然浮现出顾承欢痛苦的虚影,齿轮状的左眼正被黑雾吞噬。“别过来!”虚影嘶喊着,“这是陷阱......”话未说完,晶体爆发出黑色旋涡,将楚昭雪狠狠吸入其中。
意识混沌间,楚昭雪坠入一片由记忆碎片组成的空间。破碎的镜面中,她看到顾承欢在深渊中挣扎的身影,少年周身缠绕的锁链正将他与机械头颅的核心相连。更令她心惊的是,顾家先祖的残魂在黑雾中悲泣,百年前那场封印之战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所谓的“血脉献祭”,实则是墨阁设下的诅咒,要让顾家后人世世代代成为深渊意志的容器。
“不!”楚昭雪握紧霜刃古剑,剑中残留的玉佩光芒突然暴涨。她想起与顾承欢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在关键时刻的舍身守护,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她将灵力与血脉之力尽数注入古剑,剑刃绽放出璀璨的金色光芒,朝着困住顾承欢的锁链斩去。
现实世界中,机械头颅突然剧烈震颤,眉心晶体出现蛛网状裂痕。林烬抓住机会,软剑刺入晶体裂缝;阿璃则将全部灵力注入机关伞,伞面化作巨大的水牢,困住疯狂挣扎的机械藤蔓。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晶体轰然炸裂,深渊意志发出不甘的嘶吼,机械头颅的身躯开始分崩离析。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众人掀飞,楚昭雪在坠落的瞬间,感觉有一双手紧紧握住了她。她睁开眼,看到顾承欢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少年左眼的齿轮纹路正在消退,右手腕处浮现出与她霜刃古剑共鸣的契约符文。“昭雪,这次...我们真的打破轮回了。”他轻声说道,话音未落,便在光芒中沉沉睡去。
远处,灰袍人的残魂在深渊崩塌中彻底消散。而在海底深处,最后一块刻有神秘图腾的青铜残片缓缓沉入未知的黑暗,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个被命运选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