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在剧烈震颤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碎石如雨点般坠落。楚昭雪微微弓起九尺修长的身躯，将身形娇小的林烬完全护在青莲剑光凝成的屏障之下。她银灰色的眼眸在紫雾中泛起冷冽的光泽，高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恰好笼罩住怀中之人，发间银白长发随风飞扬，与身上玄色劲装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
“躲好。”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常年习武的粗粝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扣住林烬纤细的手腕。林烬仰头望去，只见她眼尾的朱砂痣在火光中明明灭灭，银灰色的瞳孔流转着危险的光芒，恍惚间又回到儿时——那时他被书院的贵族子弟刁难，是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的少女，如天神般降临，将欺负他的人打得落荒而逃。
林烬还未开口，整座祭坛突然剧烈倾斜。楚昭雪反应极快，揽住他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獬豸金焰在她身后凝聚成巨大羽翼。腾空瞬间，林烬撞进她坚实的胸膛，鼻尖萦绕着混着硝烟的龙涎香。他下意识攥住对方衣襟，指腹触到她劲装下紧绷的肌肉线条，耳尖泛起绯色。
“抱紧我。”楚昭雪的呼吸扫过他发顶，温热气息惊得林烬一颤。他抬眸望去，月光洒在少女棱角分明的下颌，银灰色的眼眸映着漫天紫光，美得令人窒息。可当她低头与他对视时，眼中的锐利瞬间化作绕指柔，抬手将他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就在这时，一条黑色藤蔓如毒蛇般缠住楚昭雪的脚踝。她挥剑斩断的刹那，反作用力让两人身形不稳。林烬几乎本能地环住她脖颈，用自己的身体缓冲下坠的冲击。落地时，他听到头顶传来闷哼，抬眼便见楚昭雪将他牢牢护在身下，荆棘刺破她玄色劲装，血珠顺着她冷白的皮肤滚落，滴在自己衣襟上。
“你不要命了？！”林烬声音发颤，指尖抚过她后背狰狞的伤口。他生得昳丽无双，此刻因焦急而泛红的眼眶，更添几分楚楚动人。楚昭雪却笑了，露出两颗锋利的虎牙，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看见你担心我，这点伤就值了。”
林烬别过脸去，不再看她调笑的神情，只是解下外袍要为她包扎伤口。楚昭雪却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进怀中。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心跳，林烬望着她泛紫的眼尾——那是圣女之力反噬的征兆，心尖猛地揪紧。银灰色眼眸中流转的痛苦，更是让他心疼不已。
“阿烬，”楚昭雪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的獬豸金焰...能再像那年一样，温暖我吗？”她顿了顿，修长手指抚上他眼尾的泪痣，“那年我在寒潭中修炼，是你用金焰为我驱散寒气，守了我整整三天三夜...”
林烬的呼吸骤然急促。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年寒冬，她为了突破修为，在寒潭中闭关，却不慎寒气入体。他便不眠不休地守在她身边，用獬豸金焰一点点驱散她体内的寒意。此刻，她银灰色的眼眸中映着自己的倒影，里面盛满他从未见过的眷恋。
“我在。”林烬轻声说，抬手覆上她眉间的圣女印记。獬豸金焰顺着他指尖流淌，与青莲剑的光芒交织缠绕。楚昭雪感受到熟悉的暖意渗入经脉，下意识将头埋进他颈窝。林烬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金焰的灼热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银灰色眼眸也渐渐褪去几分疲惫。
远处传来顾承欢的御剑声和沈星河的断琴音，但两人谁也没有松开彼此。林烬的手指穿过她银白色长发，楚昭雪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地脉深处传来的嗡鸣越来越响，可怀中的温度比任何危机都更令人安心。
“昭雪，”林烬突然开口，声音轻得仿佛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等一切结束...”他的话被楚昭雪用吻堵住。少女的吻带着硝烟与龙涎香的味道，霸道却又小心翼翼，像是要将满心的情愫都倾注其中。银灰色眼眸微微闭合，满是温柔与眷恋。
当两人分开时，楚昭雪额头抵着他的，银灰色眼眸里有火光跳跃：“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去看北境的极光。”她伸手擦掉他嘴角的血迹，“这次换我守着你，一生一世。”
暗处，地脉深处的邪神虚影缓缓睁开眼，注视着这对在废墟中相拥的身影。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他们彼此交握的双手，是这乱世中最坚定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