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临安城厚重的云层,却无法驱散萦绕在皇宫上空的诡异阴霾。楚昭雪伫立在斑驳的宫墙上,脚下是蛊虫肆虐后的狼藉,破碎的琉璃瓦与凝结的黑血交织成一幅惨烈图景。她轻抚过青莲剑上的细小裂痕,剑柄处的玉坠碎片突然迸发幽光,在地面投射出转瞬即逝的人面蛇身图腾。
“陛下,出事了!”林烬疾步而来,玄色劲装沾满泥浆,怀中密函还在滴落海水。他展开染血的信纸,上面用朱砂绘制的图腾狰狞可怖,“东海十八座渔村在一夜之间消失,沙滩上只留下这种印记。幸存的渔民说,事发前听到海底传来铜铃声响。”
沈星河的指尖在残破的七弦琴上悬停,盲眸中泛起异样的灰雾:“北方军营传来急报,三千将士突然集体发狂,互相残杀。幸存者的瞳孔里......”他喉结滚动,“有细小的蛊虫在游动。”话音未落,叶惊鸿凌空掠至,折扇展开时带起凛冽寒风,二十八星宿图上,天枢、摇光两星的位置被暗紫色光晕笼罩。
“星象大乱,幽冥之气倒灌。”她指尖轻点扇面,星宿图竟渗出黑色水渍,“归墟的封印正在松动,而这一切,都与长生殿收集的‘三阴之体’有关。”顾承欢猛地扯开药囊,里面数十个瓷瓶已变成诡异的血红色:“三皇女体内的噬心蛊突然暴动,我在药汁里检测到丞相府失窃的《巫族秘典》记载的‘血魂引’成分。”
皇宫深处突然传来孩童的嬉笑,尖锐的声音穿透雨幕。楚昭雪银灰色眼眸骤缩,獬豸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御花园的古槐下,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孩童背对着众人,漆黑的长发垂至脚踝,而他脚边,密密麻麻的蛊虫正组成“恭候圣女”的字样。
“分头查探!”楚昭雪挥剑斩断缠来的蛊虫藤蔓,“林烬、叶惊鸿前往东海,务必找到渔村消失的真相;沈公子、顾姑娘留守京城,密切监视三皇女的状况。”她握紧双拳,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长生殿这是在布下天罗地网,我们绝不能乱了阵脚。”
夜幕降临时,楚昭雪独自潜入皇宫密道。潮湿的石壁上布满青苔,烛火在阴风里明灭不定。转过第七个弯道,她瞳孔骤缩——整面墙壁都刻满与东海相同的人面蛇形图腾,而在图腾中央,镶嵌着半块破碎的青铜令牌,上面“长生殿”三个古篆字泛着不祥的幽光。
当她将玉坠碎片嵌入凹槽的瞬间,石壁轰然洞开,刺骨寒气扑面而来。密室中整齐排列着十二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符文早已斑驳,却仍能辨认出“南疆圣女”“永生之契”等字样。楚昭雪缓缓靠近最近的棺椁,掌心的初代圣女印记突然剧烈发烫,棺中竟传来微弱的心跳声。
“原来你们的目标......”她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不是召唤蛊神,而是复活历代圣女,用她们的血脉完成禁忌仪式。”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十条黑影破顶而入,为首之人手持骨笛,黑袍下伸出的手臂布满蠕动的蛊虫。
“不愧是被选中的容器。”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半张由蛊虫拼凑的面孔,“但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能阻止我们?当血月再次染红天际,整个天下都将成为长生殿的祭品!”他骨笛轻响,十二具棺椁同时爆开,苍白的手臂从棺中伸出,指尖缠绕着猩红蛊虫,朝着楚昭雪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