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沙砾拍打着北疆边境的关隘,楚昭雪的凤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翻身下马,目光落在城墙上斑驳的箭痕上——这些箭矢尾羽染着南疆特有的靛蓝色,与三皇女豢养的蛊术师惯用的标记如出一辙。
“陛下,顾公子已被安置在军医帐。”江照夜掀开厚重的毡帘,帐内弥漫着刺鼻的药味。顾承欢面色青紫地躺在榻上,狐狸面具早已不知去向,露出的右脸颊爬满蛛网般的黑纹。苏砚白正将银针扎入他周身大穴,素白的手指微微颤抖:“是‘蚀心蛊’,若三日内无解...”
楚昭雪握紧玄铁折扇,扇骨硌得掌心生疼。她转向垂首而立的北疆将领:“你们护送使团时,可曾见到佩戴藤蔓图腾的人?”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骚动,叶惊鸿踉跄着撞开帐门,金丝绣纹的衣袍被利刃划得破碎,怀中却死死护着一卷羊皮地图。
“陛下,有诈!”他咳着血将地图展开,上面用朱砂圈出北疆王庭的防御弱点,边缘还印着半枚熟悉的藤蔓印记,“我们遇袭时,那些杀手用的是南疆巫祝教的秘术,可带队的...”叶惊鸿突然噤声,目光惊恐地望向帐外。
沈星河的琴弦陡然绷断,盲眸中泛起不安的涟漪:“有内力波动,是冲着顾公子来的!”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破帐而入,为首的女子蒙着黑纱,手中玉笛吹出诡异的音调。顾承欢周身的黑纹突然暴涨,竟不受控制地从榻上坐起,眼中泛起妖异的红光。
“不好!是控心术!”苏砚白银针脱手而出,却被黑纱女子袖中飞出的软鞭击飞。林烬挥剑上前,剑气与软鞭相撞迸发火星,而帐外的喊杀声愈发激烈——更多的黑衣人正朝着军医帐涌来。
楚昭雪将内力注入玄铁折扇,獬豸纹金光暴涨:“江照夜,保护伤员!沈星河,用琴音扰乱对方心神!”她飞身迎向黑纱女子,却在交手瞬间愣住——对方出招的路数,竟与母亲当年的剑法极为相似。
“你究竟是谁?”楚昭雪扇风扫落对方黑纱,露出一张冷艳的面容。那女子勾起嘴角,脖颈处赫然烙着完整的藤蔓图腾:“小公主,别来无恙。当年若不是你母亲心软,哪有今日的麻烦?”
激战正酣时,北疆王储的声音突然传来:“住手!”他身披战甲闯入帐中,身后跟着精锐卫队。黑纱女子见状,冷笑一声抛出烟雾弹,趁乱抓住顾承欢消失在夜色中。楚昭雪追至帐外,只在雪地上发现半枚带血的铃铛——那是顾承欢随身佩戴的饰物。
北疆王储捡起铃铛,神色凝重:“楚陛下,我方细作回报,暗影阁余孽正在王庭近郊集结。更蹊跷的是...”他展开密信,“三日前,有人看到您的侍君苏砚白与南疆巫祝教长老秘密会面。”
楚昭雪的银灰色眼眸骤缩,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苏砚白。他正焦急地翻找医书,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担忧。记忆突然闪回龙脊山之战,苏砚白母亲的手札中确实提到过与巫祝教的渊源。而此刻,夜风卷起北疆王储手中的密信,露出落款处一抹熟悉的藤蔓暗纹。
“无论真相如何,我定要救出顾承欢,查清一切。”楚昭雪握紧玄铁折扇,望向夜幕笼罩的北疆荒原。寒风呼啸而过,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