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寒风如刀刃般割裂夜幕,楚昭雪身披玄甲立在了望塔上,霜刃古剑在腰间轻颤。远处的烽燧接连燃起,橙红色火光将漫天飞雪染成血色,映照出她紧蹙的眉峰。贴身衣袋里,历无咎寄来的红梅簪子还带着余温,可密报上“暗阁余孽勾结南境巫蛊师”的字迹,却像根刺扎进她心底。
“这般愁眉苦脸,可不像昭雪司的主君。”清冽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容砚踏着诡异的步伐凌空而来,月白色广袖翻飞间,腰间玉笛缀着的银铃发出空灵声响。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在雪光下泛着冷意,唇角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方才在西风峡,我瞧见三十匹快马驮着黑棺往暗河方向去了。”
楚昭雪猛地转身,银灰色眼眸如鹰隼般锐利:“南境巫蛊术擅用活人炼尸,你确定?”话音未落,容砚已懒洋洋倚上塔身,玉笛在掌心灵巧翻转,笛身上的符咒泛起幽蓝光芒:“不确定。”他故意拖长尾音,“不过比起这个,楚司主怀中那封带血的信,或许更有意思。”
营帐内,羊皮地图在烛光下铺开,军师的手指划过暗河弯道:“若敌人在此设伏...”“错了。”容砚突然将玉笛重重敲在地图西侧密林处,符咒光芒暴涨,在虚空中勾勒出密密麻麻的骷髅图案,“真正的杀招藏在往生林,那些黑棺里装的不是尸身——是活生生的巫蛊傀儡。”
楚昭雪正要追问,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浑身浴血的暗卫踉跄着撞进来,怀中檀木匣却完好无损:“主君!昭雪司...飞鸽传书遇袭,这是仅剩的...”匣子开启的刹那,红梅簪子滚落楚昭雪掌心,夹层里的信笺被血渍晕染,可历无咎那熟悉的字迹依然清晰:“北境寒重,新制的火鼠裘三日后送到。阿雪切记...”
“停。”容砚突然伸手按住信笺,修长指尖泛起诡异黑雾,“这血腥味不对。”他猛地将信笺举向烛火,众人惊见字里行间浮现出细小的蛊虫纹路,“追踪咒,还是用施咒者心头血催动的禁术。楚司主,你那位深情郎君,到底在盘算什么?”
夜色如墨,楚昭雪率死士夜袭敌营。容砚紧跟在她身侧,玉笛吹奏出的曲调让敌军战马纷纷人立而起。当霜刃古剑劈开主帅营帐的瞬间,楚昭雪瞳孔骤缩——敌方将领腰间挂着的银香囊,竟与历无咎的那只一模一样!
“小心!”容砚突然甩出符咒缠住她手腕,千钧一发之际,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他咬破指尖在玉笛上画出血符,血色锁链缠住敌方将领,冷笑道:“南境巫蛊一脉的标记,怎么会出现在北境?”当银香囊被扯下,绣着曼珠沙华的帕子飘落,楚昭雪却在帕角发现了容砚家族特有的云纹暗记。
“有意思。”容砚俯身拾起帕子,苍白面容上笑意森然,“半年前我兄长离奇暴毙,现场留下的,正是这种曼珠沙华刺绣。”他突然逼近楚昭雪,玉笛挑起她下颌,“楚司主,我们那位在昭雪司绣花等你的郎君,或许才是这场阴谋的...”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惊天爆炸声,往生林方向腾起冲天黑雾,无数傀儡的哀嚎声刺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