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清脆的锁链崩断声,祁兲额间青筋暴起,迸出森冷的怒喝:\"洛九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泠一眩手中的追魂剑吞吐着雷光,脚下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二人如离弦之箭般掠至玉尚身侧,三股强大的灵力威压交织在一起,令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嗡鸣。
云天影手中的白玉折扇紧紧攥在掌心,扇骨几乎要被捏碎。
他与身旁白发苍苍的长老对视,后者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喉结动了动却未发声。
玄清宗一众弟子更是屏息凝神,望着自家宗主的背影,心中满是忐忑。
\"我们玄清宗......\"云天影刚要开口,玉尚便踏着翻涌的血色灵力腾空而起,周身符文流转如燃烧的血火。
他居高临下,目光如毒蛇般扫过玄清宗众人:\"云宗主,莫不是老糊涂了?\"
玉尚的声音裹挟着威压,震得周遭云层都开始翻涌,\"这二人叛出宗门,如今公然与三大宗门作对。
你若执意护着他们,便是与玄灵国君主为敌!
到时候,玄清宗千年基业......\"话音未落,他故意顿住,意味深长地扫视着玄清宗众人苍白的脸色。
祁兲冷哼一声,眼神阴鸷:\"玄清宗向来以第一宗门自居,难不成连这点决断都没有?\"
泠一眩抚过震颤的追魂剑,嗤笑道:\"若今日放过这二人,日后修真界谁还把玄清宗放在眼里?
\"三宗主一唱一和,威压如潮水般向着玄清宗众人压去,整个战场的气氛瞬间凝重如铅。
云天影的折扇重重拍在石案上,震落的茶盏摔得粉碎。
他望着场中并肩而立的洛九卿与墨川,玄清宗专属的云纹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洛九卿!墨川!还不住手?
莫要一错再错!\"声音裹挟着雄浑灵力,在战场上空炸响,惊起林间无数飞鸟。
洛九卿长发随风翻卷,手中灵力凝成的光刃流转着冷冽光芒。
她抬眸望向昔日的掌门,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云宗主,我们已经不是玄清宗的人了。
她的声音清冷如冰,字字诛心,\"如今我们既已脱离宗门,生死祸福,又与玄清宗何干?\"
墨川周身缠绕的暗紫色灵力微微震颤,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漆黑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若今日换作是我们对玄清宗出手,云宗主可会说出'收手'二字?\"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弱肉强食本是玄灵国的规矩,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云天影的瞳孔猛地收缩,喉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日洛九卿还恭敬地称他为掌门,那些场景与眼前的剑拔弩张重叠,刺得他眼眶发疼。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辩解都苍白无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云天影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象征宗主身份的玉佩。
他望着墨川周身若隐若现的黑气,洛九卿眼中决绝的光芒,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事到如今,玄清宗早已没有退路,一旦放过二人,不仅会得罪三大宗门,更会触怒那位深不可测的君主。
\"罢了!\"云天影猛地转身,拂袖间灵力暴涨,\"既然执迷不悟,就休怪玄清宗不念旧情!\"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云天影的折扇重重叩在石案上,震得观战席上的茶具叮当作响。
他环视着玄清宗众人惊愕的面孔,银白长须在罡风中扬起,眼底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暗芒:\"灵玄宗所言极是。
此二人叛宗,罪无可赦,玄清宗自当维护玄灵国纲纪!\"
话音落地,整片玄清宗阵营陷入死寂。
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握着法器的手微微颤抖。
君泽猛地抬头,喉间溢出半声反驳,却在触及长老如鹰隼般的目光时,生生将话咽回腹中。
那位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老者此刻眯起眼睛,袖中灵力若隐若现,威压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头顶。
人群中,灵溪攥着帕子的指尖泛起青白,嘴角却不受控地勾起。
她望着洛九卿染血的衣襟,想起往日对方在宗门内的风光,眼底闪过快意。
\"终于......\"她喃喃低语,声音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
曾经压在她头顶的两座大山,如今终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战场另一侧,慕容暴喝一声便要冲上前,青锋剑出鞘半寸却被洛九卿抬手按住。
她的指尖还沾着血迹,却在触及慕容肩膀时传递出令人安定的灵力。\"莫冲动。\"
洛九卿目光如炬,扫过玄清宗阵中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们既已做出选择,多说无益。\"
墨川周身暗黑色灵力翻涌,似有实质的威压将脚下土地碾出蛛网状裂痕。
他望着云天影的面容,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好一个维护纲纪。
玉尚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指尖萦绕着灵力,森然笑意里裹挟着刺骨寒意:\"好个道貌岸然的鬼修,装腔作势到现在,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他身后数十个弟子,将洛九卿与墨川围得水泄不通。
洛九卿玄衣猎猎作响,幻月剑骤然出鞘,剑锋凝着霜华般的冷光。
她轻蔑地冷哼一声,剑尖挑起玉尚一缕衣角,碎屑纷飞间讥讽道:\"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见长。
你们打着降鬼除妖的幌子,当真以为,旁人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话音未落,她已将墨川牢牢护在身后,周身灵力翻涌,在两人周身织就一层银色光盾。
墨川垂眸敛去眼底暗沉,袖中指尖微微摩挲着。
月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儿时父亲总将他藏在族中禁地,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泣不成声,族老们商议要事时紧锁的眉头...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刻意隐瞒的真相,那些过度的保护,都与体内这具灵骨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