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卿坐在床边,神色略显疲惫,脑海中诸多思绪如乱麻般交织,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了好一会儿……
终是懒得再动弹,便和衣缓缓躺倒在床上,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便轻轻响起, 她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就在洛九卿刚刚入睡不久,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墨川,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清冷的光。
他轻轻转身,动作很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目光直直地看向洛九卿所在的方向。
墨川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仰头向上望去,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洛九卿,眼神中透着探究与思索。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时的墨家庄一片安宁祥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洛九卿为何会出现在墨家庄,而且还是隐形的状态。
墨川清楚地记得,那时的自己并未察觉到洛九卿的存在,直至后来做梦,那模糊的梦境里才出现了洛九卿的身影。
他暗自思忖,或许就连自己的父母,在那时也对洛九卿的存在一无所知,毕竟那时,大家都还未曾与她相识。
“洛九卿,你当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谜团。
还有你的家乡,难不成你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
墨川在心底默默呢喃,眼睛始终未曾从洛九卿的身上移开。
就在墨川沉浸在回忆与思索之中时,突然,一只脚毫无预兆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墨川瞬间浑身一僵,被吓得不轻,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他迅速转头,只见慕容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将脚伸了过来。
墨川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嫌弃,立马伸手把慕容的脚轻轻放了下去,心里想着这下该安静了。
可没过一会儿,慕容像是无意识般又往墨川这边靠了过来,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墨川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他满脸厌恶地盯着慕容,身体迅速往旁边挪开,尽可能地远离这个不速之客 。
仿佛慕容身上带着什么让他极为排斥的东西。
在这寂静的夜晚,这场小小的插曲,让原本静谧的氛围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
天边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晨曦轻柔地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屋内。
墨川悠悠转醒,他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自己。
他的动作十分利落,不一会儿,便整理妥当。
墨川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走下去。
此时的天堂镇,仿佛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街上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只有寥寥几个摊贩,正忙着支起摊位,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他们的动作麻利,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当墨川走下楼时,客栈的掌柜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掌柜瞧见墨川,脸上立刻堆起了职业性的笑容,开口说道:“哟,客官,您可起得真早啊!
这么快就醒了,莫不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舒坦?”
墨川微微摇头,神色平静地回答道:“还行。”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街道,接着问道,“掌柜的,我瞧着这几日镇上格外热闹,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原本还眯着眼,一副没睡醒模样的掌柜,听到墨川这话,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清醒过来。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迅速恢复如常,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
“客官,您突然问这个,所为何事呀?”
客栈掌柜满脸堆笑,眼中透着几分好奇,一边擦拭着手中的茶壶,一边解释道,“这几日,我们天堂镇正忙着筹备祭祀呢,到处都在操办相关事宜,所以往来的人特别多。
看您面生,是外地来的吧?难怪不了解这些情况。”
墨川闻言,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一脸疑惑,挑眉问道:“祭祀?”
“正是!”掌柜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活儿,比划着说道,“这祭祀可是我们天堂镇一年一度的大事,为的就是祈求上天庇佑,保佑我们镇平安顺遂,风调雨顺。
全镇上下都格外重视,家家户户都参与其中。
这不,今年还特意请来了灵玄宗的仙长,据说仙长道法高深,有他来主持祭祀,今年肯定万事顺遂!”
墨川微微颔首,声音微沉:“是吗,那确实挺好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们的祭祀什么时候开始?”
墨川闻声抬头,只见洛九卿已经醒来,正沿着楼梯缓缓走下。
她身姿挺拔,神色淡漠,宛如谪仙临世。
掌柜连忙迎上前,恭敬地回答:“回姑娘的话,估计就在这两天了。
不过具体时辰还真说不准,毕竟祭祀要准备的东西繁多,从祭品的挑选到仪式的布置,样样都得精心安排,也不知道乡长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洛九卿秀眉微蹙,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抹疑惑之色,轻启朱唇问道:“乡长?这是何许人也?”
她那语调不疾不徐,仿佛只是纯粹出于好奇而发问。
“姑娘有所不知,”掌柜赶忙放下手中擦拭柜台的抹布,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耐心解释道,“咱们天堂镇的祭祀,向来都是由李祥乡长专门负责操办。
这几日,他肯定忙得脚不沾地,全身心都扑在祭祀的筹备工作上了。
至于具体的细节,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洛九卿款步轻移,莲步走到墨川身旁,姿态优雅地站定,而后再次看向掌柜,语气平和却又带着几分探究:“那你们这儿祭祀的时候,都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呢?”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掌柜脸上,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这个嘛……”掌柜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努力地回忆着,“每年准备的东西似乎都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