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予有种早恋被抓包的羞耻感。
犹犹豫豫，温璟予问：“你都看见了？”
温旖旎点点头，语气难掩兴奋：“好帅好帅。”
温璟予苦笑，心里想着沈珒那张脸还真招人。但凡是姑娘，很少有不被那张脸迷惑的。
温璟予常常想，自己也挺肤浅的。一开始喜欢的就是那张脸，靠近之后又被那种生人勿近的孤傲矜漠所吸引。
沈珒像一种毒药，引人犯罪。她被他吃得死死的。
温旖旎走过去，将手里的羽绒服递给温璟予，眨眨眼：“穿上吧，待会儿家里人问起来，就说咱俩去小卖部了。”
温璟予瞟了妹妹一眼，没好气儿道：“这么贴心？有什么条件？”
温旖旎笑嘻嘻，“带姐夫出来见见啊，好帅的姐夫。”
看吧，又一个小姑娘上当了。
不等温璟予表态，温旖旎又问：“姐夫是干啥的？也是拍电影的吗？北京人吗？开的是京字头的车呢。”
温璟予刮刮她的鼻子：“问那么多，小心被灭口。”
温旖旎不解，“被谁？姐夫吗？姐夫是干啥的？混黑社会的？”
温璟予无奈翻了个白眼儿，“他不是，我是。是我要灭你的口。”
温旖旎扁扁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温璟予嘱咐她：“待会儿进去了别瞎说。”
温旖旎不解，“你不准备带他见家长？”
温璟予思考了一番，回应：“还在考察期，不准备见家长。”心里想着她有几个胆子敢带他见家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是见不得光的。
温旖旎直拍大腿，“还考察什么呀？那么帅，再考飞了。不仅帅，还有钱，姐，你长点心。”
温璟予不解，反问：“你怎么知道？”
温旖旎努努嘴，“他开那辆车，就价值不菲。再配上那车牌，傻子都知道。”
温璟予给她一记爆栗，“你想多了，他那车牌就是很普通的车牌。”
温旖旎将信将疑，反问：“是吗？”难道她听到的八卦都是虚构的？那可是京A的车牌。
温璟予没给她解释，只是叮嘱她：“别瞎说，有你的好处。”
温旖旎美滋滋的。
果然，回去后，温旖旎守口如瓶。温璟予给她发了一个四位数的大红包。
温旖旎捧着手机，狂亲温璟予的脸。
“么么么，谢谢财神姐。”
温璟予顺手将她拉到角落说悄悄话：“待会儿吃了晚饭，你再帮我一下，事后还有红包。”
温旖旎大方表示：“没问题，不就是偷偷出去见面需要我打掩护嘛，这活儿我熟。”
温璟予眯着眼睛看她，“看来这活你没少干。”
温旖旎点点头，“当然了，我小哥跟女朋友私会的时候，都是我帮着打掩护的。”
温旖旎口中的小哥，是她舅舅家的表哥，与温璟予同龄。小时候两人还是一个班的同学。温旖旎的小哥全名冯天，生日比温璟予大两个月。因为沾亲带故的，温璟予也叫他小天哥哥。一晃都很多年过去了，两人早就断了联系。
温旖旎打趣她：“小哥小时候可喜欢你，我还以为他会追你呢，没想到转头跟别人谈恋爱去了。”
温璟予眉头紧锁，“别胡说。”
温旖旎吐吐舌头，“知道了。”
晚饭结束后，温璟予借口消消食，拉着温旖旎下楼遛弯。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
冯淑华叮嘱自家女儿，“别走太远，待会儿咱们就回去了。”
温旖旎回应：“你们先走吧，今天我跟姐姐住。”
冯淑华面露难色，大嫂杨素华安慰她：“没事儿的，姐妹俩好久不见了，让她们住一晚叙叙旧。明天让你大哥送妮妮回去。”
冯淑华不再坚持。
姐妹俩一起下楼。
东北的天，可以看到星星，这在沈珒看来，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晴朗的冬夜，天空繁星点点，沈珒靠在车门上吸烟，等着心爱的姑娘过来。
沈珒的车停在温璟予家楼下，旁边是一盏昏黄的路灯。
就着灯光，沈珒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雪粒子。翻飞的雪粒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着银光，像夏日里萤火虫。
真冷啊，一根烟还没吸完，沈珒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冻僵了。
温璟予裹着长长的羽绒服出现在楼门口，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
沈珒看到后怔了一下，温璟予偏头跟女孩说了什么，女孩不情不愿松开她。
女孩站在原地，温璟予向沈珒走过去。
沈珒把手中的烟熄灭，走过去迎她。
“她是谁？”沈珒问的直白。
温璟予解释：“我二叔家的妹妹。”
沈珒：“哦。”
温旖旎还站在原地，打量着不远处的二人。
“你妹妹似乎想过来。”沈珒语气平平。
温璟予有点不好意思，解释：“她看到我们了，对你有点好奇。”
“呵——”沈珒淡笑，反问：“好奇什么？”
温璟予催促他：“好冷，快上车。”
温璟予径自走向副驾驶，拉开车门钻进去。沈珒上车后还想问：“你还没说，好奇什么？”
温璟予：“好奇你的身份。”
沈珒蹙眉，眼底有寒光闪烁：“你怎么说的？”
温璟予怔了怔，认真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珒眯着眼睛看她，好像在等温璟予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璟予心下一凛，她知道沈珒是多疑的，只是没想过，她连自己都怀疑。
温璟予心里有一丝难过。
温璟予正色：“她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所以好奇。并不是好奇你的家世背景，我也从没跟任何人提过。”说着说着，温璟予冷笑，“沈珒，我对你的家世也不算了如指掌，你不必担心。”
沈珒松眸，又恢复到平时那副散漫的模样：“你想知道什么？”
温璟予摇头，“不想。”她很清楚，知道越多越麻烦。
时至今日，温璟予只知道沈珒父亲是政府官员，具体职位不详。这个话题很敏感，她从不主动过问。
沈珒扳正温璟予的肩膀，仔细打量她脸上的神情，半晌，他问：“生气了？”
温璟予神色如常，“没有啊，我不敢生气。”
沈珒敛眸看她：“不敢，那就还是生气了。”
温璟予破罐子破摔，“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换不回你的一点点信任吗？”
沈珒反问：“什么意思？”
温璟予偏头看向车窗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后，转头面对沈珒。
“那件事，黎书禾可以信任我，你却不能。今天这件事，你本能怀疑我把你家里的情况透露给我妹妹。沈珒，你有信任过我吗？”
两个人连信任都没有，还有什么理由走下去。温璟予在这一刻产生动摇。
沈珒认真思考后给出回应：“那件事，换做是你，你会信任我吗？”
温璟予认真思考，摇头，“不会。”眼见为实，那天的场景太真实了。
沈珒点点头，“今天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温璟予摇头，“不必了，我能理解。”
沈珒：“那你还闹什么脾气？”
温璟予正色：“伤心不行吗？伤心跟能理解不冲突吧。沈珒，你不能捅人一刀，还不让人疼吧。疼痛是生理反应，伤心也是。不是说我理解了，接受了，就不会有反应。”
沈珒理解了，讨好似的问：“好，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疼？”
温璟予摇头，“少来这套，你伤我的时候多了，能哄得过来？”
沈珒怔了怔，反问：“我经常伤到你？”
温璟予无意中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温璟予不想跟沈珒讨论这个问题，忙不迭转移话题：“快开车，一会儿来不及了。”
沈珒显然不吃这套，他是个抓住猎物后不会轻易松手的猎手。
“看着我。”沈珒的语气多了几分认真，“我问你，我经常伤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