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呀?”
待林轻樱上车,季宁好奇地问她。
从倒后镜看出,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望着她们这边。
林轻樱也发现了。
“他啊,同一幢办公楼的同事,吃饭的时候认识的,也算得上是一个饭搭子吧。”
看他还没有走的打算,她落下车窗,朝他挥了挥手。
他的笑容好像变得更灿烂了。
季宁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与略带严肃的厉远泽相比,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是个温暖型的男人。
光是那唇边的灿烂笑容就足够给人好感。
“宁宁,走吧。”
林轻樱的轻叫让她回神,随即踩下离合,缓缓将车子驶离原地。
程北序目视着载有她的车辆消失。
开车的是一个女生。
不是别的男人。
这个发现也让他兴喜了好一会儿。
总之他发现,原来推迟下班是有好处的。
这不,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超大的惊喜。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给他的助理。
“喂,方奇,明天的机票退了,我暂时先不回去了。”
他想,他们的缘份才正要开始。
车里。
林轻樱问,“对了宁宁,靳骁回家了吗?等会回到家里附近的超市我们买点东西回去弄给他吃吧,他伤还没好就回公司上班,我担心他有点吃不消。”
季宁撇撇唇,“你就不用担心他了,老婆子给他电话了,让他回厉家一趟,估计现在一家五口人在吃香喝辣的吧。”
十五分钟前,那狗东西才她发了信息,告诉她晚上会晚点回来,还给她发了张在厉家的照片。
呵呵。
谁稀罕。
最好一直都不要回来。
正在想呢,挂在方向盘旁边的手机闪进一条短信。
是那个狗男人发过来了。
她瞟了眼,只有三个字。
【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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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家门,厉靳骁本来不想踏进的,奈何他的奶奶三申五令让他一定要回来一趟。
被烦得没办法的他只好勉为其难回来一趟。
漫不经心地晃进饭厅,他就看到六国大封相的场面。
他那脾气向来不怎么好,既固执又封建的奶奶,颜家两个女人,还有他二叔的老婆,同样满肚子算计心肠的二婶,严相宜。
唯一的男人,是他爸。
五个人表面看起来和平友好,实则内里波涛汹涌。
扫看了他们一眼,厉靳骁选择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
“靳骁少爷回来了。”
白管家的一声拉回了其他人的思绪,佣人们连忙给他摆放碗筷。
气氛骤然松动。
厉老夫人笑地看向他,“靳骁果然是我的好孙子,我一喊他就回来了,不像某些人啊,说上十句八句也换不来一句。”
厉老夫人坐在主位,厉远泽颜舒兰位于她的右手侧,严相宜和颜千语位于她的左手侧。
今天早上的事才过去不久,颜千语低着头,不敢直视厉靳骁那凌利的目光。
颜舒兰暗暗瞪了她一眼,要她振作点。
严相宜紧接着开口,“哎呀,靳骁回来了呀,还不快跟你的小情人和她的姑姑问声好,这都住进家里了,都快成一家人了,怎么你们感觉还这么见外呀?”
厉靳骁目不斜视地吃着饭,漠声开口,“什么小情人,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
“哎呀,瞧你二婶我都糊涂了,都忘了你失忆这事了。”
严相宜故作地叫了声,看好戏的目光移向一边的颜千语。
“颜千语小姐,靳骁说不记得你,好可怜啊。”
见颜千语这个不争气的不说话,颜舒兰开口:
“失忆也会有好起来的一天,可是靳骁呀,好歹我们千语一清二白跟了你,你可不能就这么辜负她啊,远泽你说是不是。”
“一清二白?”
厉靳骁放下手中的碗筷,要笑不笑的,他看了颜千语一眼,而后站起来到她身边,一手强迫地将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直视自己。
“颜小姐,你的好姑姑说你是一清二白呢。”
他笑得很无情,“这怎么跟网上说的不一样啊,网上很多八卦传闻说你在大学的时候就水性扬花,交往了好几个男人呢,你说你一清二白?”
他的阴沉的眼神看得颜千语浑身一震。
他……他竟然还去看网上的八卦?
“靳骁,你怎么说话的。”
在颜舒兰眼神的示意下,厉远泽连忙用父亲的身份压他,“别乱说这些不着边的话,网上的东西很多都是乱说的。”
严相宜是很喜欢火上浇油的,“哎呀大伯呀,无风不起浪啊,要是没做过,怎么网上会传得那么厉害呢。”
她故作惊讶地捂嘴,“天呀,颜小姐,看不出来你是这种女人呀。”
而后又暗戳戳地暗示,“大伯,那该不会你身边这位也是同样的……”
“严相宜!”
在厉远泽的喝令下,严相宜假惺惺地住嘴。
“你以为逃得过今天,还能逃得过明天吗?”
厉靳骁冷沉沉地在颜千语耳边留下这句话。
给了她一眼后,他重新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厉老夫人不作声,看自己的戏。
严相宜又来话了,“大伯呀,不是我说,想要入咱们厉家,起码得是一个家世清白的女生,这样说出去才不会被人家说笑的,对吧。”
“当小情人玩玩也就罢,这要是说出去,靳骁的未来老婆是个破鞋,那上流社会的人不得笑死咱们家了吗?”
厉远泽利眼射向她,“弟妹,这么多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巴吗?”
厉老夫人适时开口,“远泽,相宜好歹是你弟的老婆,你客气点说话。”
严相宜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原因。
好不容易走了个林轻樱,现在又来了颜家两个女想分薄他们厉家的财家,别妄想!
再说,她都还没搬得回厉家大宅呢,倒是让她们两个女的占了先机,她不气才有鬼。
“大伯,你看你呀,要长点心眼,别这么大年纪被女人骗了呀。”
厉远泽正想动怒,颜舒兰哭唧唧地开口,“对不起大家,你们不要为了我们争架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们明天一早搬出去就是了……”
严相宜:“这可是你说的呀。”
没想到有这么一招,下不了台的颜舒兰直接哭得跑离饭厅,上楼。
“舒兰——”
厉远泽心急地喊了声,而她不回头,他气地看了眼在座的人。
“非要说得这么难看说得这么难听吗?”
他又将话锋对准了自己的亲儿子。
“靳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要让千语流掉你自己的儿子,但是,有我在这一天,你别指望!”
说完他去追颜舒兰了。
不知道这次又要哄多久。
他们两人一离场,吃饱的厉靳骁也放下碗筷。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也闪人。
临走前,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颜千语。
“奶奶,下次这种琐碎的事不要喊我,我先忙。”
“好,奶奶记住了,靳骁你很去忙吧。”
厉老夫人目送他离开。
她看了眼颜千语,“吃饭吧,看着干嘛呢,再不吃就凉了。”
她端碗心情愉快地吃着。
今天早上憋着的窝襄气,总算解了些。
颜千语手上的筷子都快捏碎了。
心底又将这些账算在了季宁头上。
如果不是她,厉靳骁不会这么对她的。
他以前这么爱她,怎么一失忆就对她这么狠心,对,就是季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