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尔手中的草根吧嗒掉在地上:\"吃草根蛮好的呀,其实我们并不想吃肉。\"
他盯着那五双闪烁着凶戾光芒的兽瞳,一股狠劲猛地冲上脑门:“不吃肉都不行啊!不是我们将他们当食物,就是他们把我们当点心!”
他反手就抽出了别在腰后、用坚硬螳螂前肢打磨成的锋利骨刀,刀锋在幽光下泛着森白。
下方的五只猛虎也第一时间锁定了崖顶那四道散发着“食物”气息的小小身影。
饥饿感瞬间压倒了被莫名驱赶的烦躁,兽瞳中凶光大盛,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吼。
今天这顿“点心”,看起来肉质相当鲜嫩!
“老办法!”风毅的声音斩钉截铁,同样抽出了自己的骨刀,眼神锐利如鹰。
“我跟风尔吸引正面!鳞艺、鳞陆用暗影之力!找机会下毒!刀都握紧了!”
话音刚落,风尔已经嗷嗷怪叫着,像颗出膛的炮弹,直接从数丈高的崖顶一跃而下,骨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直劈向最近一只老虎的鼻梁!
“嗷!”那老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猛一甩头避过,怒火瞬间被点燃。
其余四虎也咆哮着围拢过来,目标直指这胆大包天的小东西。
与此同时,鳞艺和鳞陆的身影如同融化在阴影里,借助山崖嶙峋的黑金石柱和凹凸不平的地面,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踪迹。
战斗瞬间爆发!风毅紧随风尔之后跃下,两人背靠背,骨刀挥舞成一片光影,不求伤敌,只求激怒和扰乱。
他们时而佯攻猛虎脆弱的眼睛、鼻子,时而在虎爪拍来的瞬间险之又险地翻滚避开,口中还发出各种怪异的呼喝声,吸引着所有老虎的注意力。
五只猛虎被这两个滑不留手、又吵又闹的小东西气得暴跳如雷,怒吼连连。
老虎也不是吃素的。
不知不觉间,竟在追逐中将风毅和风尔逼到了几块巨大黑金石柱形成的死角,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
“糟了!”风尔背脊抵着冰冷的石柱,看着面前五张滴着涎水的血盆大口和闪着寒光的利爪,心脏狂跳,“这下跑不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吼——!” 包围圈外围,一只正欲扑击的老虎猛地发出一声痛苦而惊愕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一晃!
它的后腿脚踝处,两个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牙印正在迅速发黑、肿胀!剧痛和一股诡异的麻痹感瞬间袭来!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侧也有一只老虎发出了同样的痛吼!
包围圈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迟滞!
“就是现在!”风毅眼中精光爆射!
他和风尔同时矮身,如同两道贴着地面疾射的箭矢。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从这两只因剧痛而动作僵硬的猛虎头顶上方一掠而过,险之又险地冲出了包围圈!
“吼!”老虎们又惊又怒,立刻调转方向再次围追堵截。
然而,每当它们即将再次形成合围,总有一两只老虎会莫名其妙地腿部中招,动作骤然变形。
有时是脚踝,有时是柔软的腹部,有时甚至是高高扬起的尾巴根部!
每一次被咬中的位置都刁钻无比,每一次注入的毒素都让猛虎的动作更加迟缓和暴躁。
风尔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快跑干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
他一边狼狈地躲闪着身后追来的利爪,一边忍不住哀嚎:“我的娘嘞!这些老虎是铁打的吗?!毒了这么久还不倒!我……我快跑不动了!”
阴影中,鳞艺和鳞陆同样不好受。
鳞艺甩了甩酸胀的下巴,小脸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对着不远处同样在石柱后喘息的鳞陆低声道:“这里的动物……皮糙肉厚,抗毒性强得离谱!我的牙……都快咬崩了!”
鳞陆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再次屏息凝神,寻找着下一次偷袭的间隙。
这场力量悬殊、却又诡异无比的消耗战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
最终,在鳞艺和鳞陆锲而不舍的“毒牙”骚扰。
以及风毅风尔拼尽全力、险象环生的牵制下。
五只威猛的老虎终于不甘地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呜咽。
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接二连三地轰然倒地,四肢抽搐着,口鼻溢出带血的泡沫,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噗通!”
“噗通!”
风毅和风尔几乎是同时瘫倒在地。
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兽皮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总……总算……搞定了……”风尔翻着白眼,感觉灵魂都要从嘴里飘出去了。
鳞艺和鳞陆也从藏身处蹒跚走出,两人揉着酸痛的腮帮子和有些发麻的手臂,看着地上五座“肉山”,眼神里充满了心有余悸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饥饿最终战胜了疲惫。
四人合分,吃掉了一只体型壮硕的老虎,饶是如此,也只吃了个七分饱足。
但他们默契的没有再吃,苦日子过惯了,舍不得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