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洲笑了,捧起她的脸蛋,薄唇凑到她柔软的唇边,若即若离的距离。
两人呼吸相缠间,他清晰地说:“我说我爱你,不要再想着辰风了,好不好?”
说完,他用手机打字:【不要想太多,先专心治疗,好不好?】
江意潼也想赶紧好起来,她认真点头:“好,我没想别的。”
蒋南洲自动将这个回答接到他的初始问题,面露欣慰,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的发。
“我说蒋总,你也忒不要脸了吧,趁人家小姑娘听不见欺负人。”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蒋南洲听见声音,放开江意潼,扭头正对上郑军似笑非笑的眼神。
蒋南洲性子内敛,平时不爱闲聊,他的朋友也不敢跟他说太过玩笑的话。
除了陆凛与郑军,这两个人,他真拿他们没办法。
又也许因为他从小沉默内敛,活得过于隐忍,在京市认识的朋友中,他竟最欣赏这两个自由率性的朋友。
他站起身,面色无波地走到郑军面前:“我自己的老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管得着。”
郑军一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神情,嘴上却没留情:“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打成字,告诉潼潼。”
蒋南洲淡瞥他一眼:“你找事儿呢。”
江意潼坐在床上,整个世界又变成了无声的,她看着蒋南洲与郑军在那儿说着什么,但有一定距离,她连一点模糊的声音都听不见。
心里很慌,她的世界像突然被按了静音键,安静得让人窒息。
蒋南洲跟郑军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那种窒息感更重了。
蒋南洲再次进来时,一起进来的还有宋十月。
看到孤独的抱膝坐在床上的那团身影,宋十月心疼极了,跑过去握着江意潼的胳膊摇晃:“潼潼,潼潼你怎么了?你真听不见了?”
江意潼听不见,很茫然,仔细瞅着宋十月的口形,努力分辨,可是宋十月说得太快,她根本分辨不出。
焦虑,不安。
指甲掐进了掌心。
蒋南洲及时提醒:“宋小姐,给她打字。”
宋十月刚要拿手机打字,一垂眼,惊叫出声:“血!”
蒋南洲的心一紧,近前一看,江意潼的拳握着的掌心在向外淌血。
他赶紧握紧她的手,温声说:“潼潼,松手,乖,快松手。”
江意潼嘴唇紧抿,手上却没松半分。
宋十月站起来按了呼叫铃,按完一回头,见俊美斯文的男人正将嘴唇往江意潼拳紧的手上贴,近首哀求的语气:“快松手,不要伤害自己,乖,潼潼......”
宋十月掩嘴,像吃到了什么瓜,又深受触动。
很快,医生护士都来了,蒋南洲已经哄着江意潼把手松开。
她把自己的掌心掐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护士给她包扎,医生在一旁一脸凝重:“江小姐竟这么快就出现了自残行为,不太乐观,蒋总,必须24有人陪护,需要尽快介入心理治疗了。”
很快,医生给江意潼上了设备。
蒋南洲诚恳地对宋十月说:“宋小姐,麻烦你先陪着潼潼,我去去就来,多安慰她,多说些好听的话,让她高兴点儿。”
宋十月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今天没什么事,可以一直陪着她。”
半个小时后,蒋南洲来到江氏公司,前台把他拦住,问他有没有预约,并告知没有预约江总不会见。
蒋南洲没理会,横冲直撞进去,秘书见他长相俊美气质不俗不敢硬拦,只好马上给江春山的办公室打电话。
这边,江春山刚放下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大力推开,砰的一声响,江春山抬头,看见气势汹汹的蒋南洲,皱了眉。
“蒋南洲,你把我江氏当什么了?你家后院啊?我是你的长辈,你不是承认自己是潼潼丈夫吗?我还是你老丈人,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老丈人的?”
蒋南洲一手按着桌面,平复自己的情绪,另一只手把一支录音笔递给江春山,沉声道:“我没时间跟你说多,现在,录音,给潼潼道歉,态度要端正,语气要深刻,感情要真挚,快。”
江春山不接录音笔,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我不就是打了她一巴掌,打就打了,天底下哪有父亲给女儿道歉的道理?”
“潼潼耳膜穿孔,现在还伴有心因性耳聋,已经开始有自残行为,你的道歉,对他至关重要,你不但要录音道歉,我还希望你能够亲自去医院看看她。”
江春山眼底掠过意外,可他拉不下脸,漫不经心道:“她也太脆弱了吧,我不过打了一巴掌,也没用什么力气,怎么就这么多毛病。”
这样的态度,让蒋南洲有些无法维持体面,他咬了牙:“没用什么力气,她脸上的手指印哪儿来的?你道不道歉?”
江春山瞪眼,一掌拍在桌子上:“蒋南洲,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我!”
“那是你的女儿,你一点也不关心吗?她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江春山把手边一沓资料扔向他:“公司才是人命关天!我都火烧眉毛了,你让我给她录音道歉,还让我去医院看她,我没那功夫!”
“砰!”蒋南洲一拳砸在办公桌上,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关税还要继续加,但GJ很快就会出反制政策,你的难题,要不,找到新市场或企业转型,要不,就是撑到这场经济战役结束,不论你选择哪一种,我都可以帮你。”
说完,他将一张支票拍在桌子上:“我知道,银行现在看江氏不行,开始逼债,你可以先还一部分,让他们看出你还有实力,其他的每月按时付息,你需要多少,就在这上面填多少,我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
空气安静。
江春山审视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可以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向来克己复礼,沉默谦逊,此刻周身竟都是清冷的贵气,那双黑眸更是让人心生寒意。
江春山捏起支票,却笑了:“蒋南洲,你哄小孩儿呢?给我一张个人支票,你能开出五百万就不错了,远不够我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