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很冷。
几个小弟冻得嘴唇发紫，实在扛不住了，姜末挥挥手，让他们滚回旁边帐篷裹皮子发抖去。
火堆旁就剩仨人：姜末、周老三、王莽。
火苗蔫蔫的，光勉强照亮三张冻得发青的脸。
姜末手里捏着那块铁片，指头用力搓着上面的泥和模糊的刻字——“冰……9……字……”，还有那个像翻开的书的符号。眉头拧得死紧。
“这玩意儿肯定是钥匙，但是冰川9号会在哪里呢？”
周老三摇了摇头，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抓个东西，没想到就抓到这个，
“姜哥，你这真问到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两个人的对话，吸引了王莽的注意力，他也凑过来看，一脸懵：
“啥钥匙？啥冰川9号？”
“刚那阵邪乎劲儿……我现在还浑身发毛，像被扒光了看！脑子里浆糊一样，你们说啥呢？”
他使劲搓着胳膊，想把那股寒气搓掉。
周老三把铁片杵到王莽眼前：
“就这玩意儿！刚那鬼东西看咱们的时候，我趴地上乱抓，摸到的！姜哥说……这可能是开冰川9号的门钥匙！”
王莽瞪大眼，瞅着铁片上的符号和模糊字迹：
“冰川9号……？”
周老三点了点头，“我跟姜哥现在在琢磨呢，这冰川九号在哪里呢！”
王莽随口道：“既然钥匙在这儿，那铁盒子肯定就在这附近，包的。”
“哎？老王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钥匙在咱这儿……那锁……会不会也在咱这儿附近？”
他猛地看向姜末，声音带着点激动，
“姜哥！王莽说的……有门儿啊！”
姜末抬眼看了看王莽，又看看周老三。
王莽被看得有点发毛，缩了缩脖子。
“这个我也想过了，但是……”姜末声音低沉，带着疲惫：
“这周围……我们踩了多少遍了？有个屁的仓体影子！耗子洞都没多一个！”
周老三被噎住，想想也是：
“那倒也是……角角落落都快翻遍了……屁都没有……”他泄了气。
王莽挠挠他那冻得发硬的头发，眼珠子一转，又蹦出一句：
“姜哥，老三，你们说……那仓体……它会不会……压根不在上面……而是在……在冰层底下埋着呢？”
“冰下？”姜末和周老三同时一愣。
姜末脑子里像被锤子砸了一下。
对啊！
地上没有……那很有可能在下面啊！
但马上，更大的问题涌上来，像冰水浇头。
知道了又能咋样？
冰层这么厚！
仓体在冰下哪个位置？
如果能够确定舱体的具体位置，那么他还可以从上面凿个洞下去。
问题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在冰层上面啥也看不到。
只能去冰层下，但是这么冷的天谁扛得住？
即便扛得住，谁特么能憋气憋那么久？
这不扯淡吗？
即便王莽的这个假设是真的，但是眼下也没办法去验证啊。
显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止他一个，周老三也愁得直搓脸：
“姜哥，老王这话是点醒了，可……可这比在陆地上找还难啊！”
“冰层下面黑灯瞎火，又冷得能冻死人，谁能下去找？”
“憋气？憋不了两分钟就成冰棍了！”
“除非……”
他顿了顿，自己都觉得这想法太扯淡，声音低下去：
“除非有人能在冰层下面活动！这样就有可能找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老三这“除非”两个字，像根针狠狠扎进姜末脑子里。
姜末瞬间就想到了黑娃！
那个大得离谱、黑不溜秋、能在冰海里横着走的大家伙！
如果他们之间能够正常交流沟通的话，那么黑娃是完全可以帮他实现这一点的。
他跟黑娃之间的链接程度是满的，但就是这黑娃老感觉躲着他，见了面就跑。
姜末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这一次，姜末说什么都要打算再试一试。
“听着，”姜末猛地打断还在发愁的周老三和王莽，声音沉下来，
“最近，你们要是再看到那个……黑不溜秋、个头贼大的家伙，在水里或者冰缝边上冒头……你们给我记一下它的位置。”
“那怪物？”
王莽声音提高，脸唰一下更白了，像见了鬼：
“姜哥你找它干嘛？那玩意儿邪性得很！”
“比昨晚那鬼东西还吓人！之前我们远远见过一次，它那背鳍露出来跟个小山包似的！”
“在水下那影子老大一片！吓死个人了！”
“闭嘴！嚎什么！”周老三用力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听姜哥把话说完！”
姜末没理王莽的咋呼，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俩冻僵的脸：
“看到了，别惹它，离远点。”
“记住它出现的位置，在哪个方向，大概在干什么。是浮着？还是往冰层底下钻？”
“看清楚点。回来，一字不漏告诉我。”
周老三和王莽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深深的不解和担忧。
那玩意儿躲都来不及，姜哥怎么还主动往上凑？
“姜哥……”
周老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地开口：
“那东西看着可不是好惹的……我们以前在另一片浮冰区远远见过，大得吓死人！”
“比最大的鲸鱼还大得多！在水里跟座移动的黑山似的……动静也大……你找它……太危险了！万一它发狂……”
姜末并没有解释他跟黑娃之间的关系，而是开口道：
“我知道危险。但冰川9号在下面，钥匙在我们手里。”
他掂了掂手里的铁片，
“除了找它帮忙探路，你们告诉我，还有别的招吗？”
周老三和王莽张了张嘴，哑火了。
确实没招。挖冰层是找死，瞎找是白费力气。
棚屋里只剩下火苗微弱的噼啪声。冷气还在往骨头缝里钻。
“记住我的话，”姜末重复道：
“看到它，一定记得标记位置，到时候我好去那片区域找的。”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两人：
“至于其他的你们不用担心，在外面机灵点，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了。。”
周老三重重点头：
“行……姜哥，我们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