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秀!她的弟媳!
不过见到这个女人,裴云舒的眉毛,便不由自主地蹙起。
昔年在叶家的时候,这个林秀秀虽然比她矮了辈分,可却比她更像大嫂。
上赶着巴结公婆不说,还动辄挑唆婆婆揍她。
印象最深的一次,她将裴云舒辛辛苦苦采的野菜,都换成了烂树根,害的婆婆将她痛打了一顿,她足足七天都未下床!
所以此刻,见到她被人打,裴云舒这心里还怪痛快的。
有些人的坏,是天生的,就算今天不遭殃,也躲不过明朝。
不过既然撞见了,凑个热闹也不是不行,想着,裴云舒便拽着叶灵犀和叶锦年朝着林秀秀走去。
“娘亲,那个被打的女人,好像是婶婶耶。”
“婶婶好坏,娘亲要去看她吗?”
“看,肯定要看啊,看吃小白兔的大灰狼,落了个什么结局。”
俩奶团子:“……”
裴云舒走到林秀秀面前,林秀秀便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裴云舒惊了一跳,林秀秀双眼通红,浑身脏兮兮的,那原先因为养尊处优的白皙皮肤,此时竟然像被抽干了水分的白菜叶。
这才一个月的光景啊,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裴云舒很是惊诧。
却是林秀秀看到裴云舒时,一双大眼瞬间轮的浑圆,她转动了下眼珠,就呵斥裴云舒道:
“怎么,见我如今这般模样,是不是很得意?”
“是啊,你这人势力眼,之前在叶家,没少坑害我。
不然,你怎会沦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你!”林秀秀目光通红,要不是她处境不佳,怕是还会将裴云舒辱骂一顿!
却是店铺掌柜的,瞧见林秀秀又和人有争执,不禁面色一沉,便指着林秀秀:
“你这女子,铁定惯犯,见着好东西就想拿走。”
说着,他递了个眼神给手下,那些停止了动手的人,再次拉开了队形,紧接着挥舞起了棍棒!
林秀秀头一抬,瞅见家丁手上的棍子,浑身便抖动似筛糠。
裴云舒瞧着林秀秀这惨状,浅浅一笑,便扯了扯掌柜的袖子:
“米掌柜,这人,是我一个熟人,能不能给我个薄面,放了她。”
放了?林秀秀一惊,抬头去瞅裴云舒,瞧见她一脸云淡风轻,便腹诽道:
你还真给自己当根葱了,人家米铺老板,会和你有交情?
不过下一秒,林秀秀便怔住了。
那老板扫了眼裴云舒,便将眸子聚焦在了她身上:
“今儿,看在裴娘子的面上,我放你一马。”
说着,他朝着手下挥了挥手,那些目露凶光的伙计,就全散了。
林秀秀瞧着裴云舒那悠闲的神态,双手死死地捏住衣角,后牙槽也差点咬碎!
裴云舒,你个贱人,凭什么?
凭什么铺子老板,都能和你有关系,啊?
林秀秀想着,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须臾,那眼泪就泉水般汹涌而下!
当初要是知道会有此刻?我会整你吗?
之前你在叶家,每天任劳任怨,我当你蠢是傻,所以才处处针对你。
那个时候,你离开叶家,我当你会饿死呢?
哪里想到,现在的你,不仅饿不死,还和布铺老板都有交情,是我眼盲心瞎,看错了人。
唉,你一走,这家里的活,全落在我头上。
光一家人的吃喝,都艰难,要不是怕被叶家两老口发卖,我至于看到外面的好东西,就想着偷走去卖钱?
本想着,之前两次都没事,哪里想到,这回却失算了。
罢了,罢了,不提你了,当务之急,是回家去,想想赚钱的法子!
林秀秀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往村子行去!
……
却说裴云舒拉着两孩子,离开了铺子,在官道上行了阵子,俩奶团子就询问道:
“娘亲,刚刚是你救了婶婶吗?”
“娘亲,婶婶好坏,你干嘛救她啊?”
裴云舒扫了眼俩奶团子:
“娘亲不是救她,娘亲只是用另外一种方法惩罚她,想来,娘亲救她,会比直接揍她,更让她难受。”
“啊?是这样的吗?”
“娘亲,灵犀有些不懂……”
裴云舒不由地停下脚步,摸了摸俩孩子的脑袋:
“不懂就不懂,你们俩还小,娘亲啊,只想赚多多的钱,将你们好好地保护起来,让你们俩快快乐乐的长大。”
“哦,灵犀知道了……”
娘仨在官道上行了一阵子,进了村道,徐徐回了家。
阳光在天地间,跳跃了一阵子,将天幕切换为了墨色,天幕又换为浅蓝时,裴云舒从床上醒了过来。
下地,穿衣,吃完了饭,裴云舒再次拾掇起了工具,将叶锦年和叶灵犀放在陈家,便从陈家屋后上山了。
正月已经过了一半,村民们陆续开始松土了,待一场春雨过后,就会往地里种点菜什么的,以供一年的吃食。
但她的任务是打猎,想着,裴云舒就行过陈家后院,在蜿蜒的小道上,攀爬了起来!
气温和隆冬时节相比,高了许多,但不温暖,甚至还带着丝丝冷意!
爬到山根往上不远位置,裴云舒想着这条路从未走过,拐上小道,便在道上走着。
灰色的茅草,稀稀拉拉地生于道路两侧,道路两侧是成片成片的桦树,在眼前无边蔓延。
裴云舒寂静地走着,突然,一只白色的光点,进入了视线!
裴云舒抬起头,待眸光聚焦,就望见距离自己十米开外的桦树下,一只白色动物蹲在那里!
它浑身雪白,长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削瘦地小脸上,一对玛瑙似的眸子乌溜溜转着!
不过在看到裴云舒时,它扭过头,便在林间飞窜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速度真快啊,一秒钟的功夫,就窜出去五六米远!
裴云舒赶忙追了上去,于此同时,她还拿出了弓箭,而后“嗖”地一声响起,那黑色的弓箭便风一般飞向了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