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眼花,你也不是在做梦。今晚多亏了这些山野生灵,我和我的仨徒弟,才能将你们从魔窟救出来。
说来,它们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裴云舒耐心解释了一番,缓缓上前,站在了黑白雪雕面前。
二雕似乎比先前体格更大了,那对金色的眸子淡淡一扫,足以让人失魂丢魄。
它们身后,立着几只雕,它们的身后有孔雀,大雁,灰雀……
“多谢诸位今晚助战,才能解救被坏人掳掠上山的人族。”
裴云舒话落,曲了腿,对诸鸟福了一礼。
跟在她身后的三十名女子,亦照着裴云舒的动作,朝着金雕们福礼。
“咕咕。”
“咕咕。”
黑白两雕对视一眼,皆轻轻挥舞起翅膀来。
裴云舒不通禽语,但也明白这是让她们起身的意思。
裴云舒站直身体,对着身后喊了声‘起来吧’,便再次望着金雕雪雕:
“今晚动静太大,以防万一,我便不留诸位了。
长路漫漫,诸位千万小心。”
说着,裴云舒将目光望向墨宝:
“墨宝,劳烦你送它们一程,替我告诉它们,我们心中的感激。”
“咕咕。”
墨宝轻快地叫唤了声,而后迈着大步,在黑白雪雕面前叽里呱啦了会儿。
接着只听得黑雕昂起头颅,转身朝着队伍一声大喝,队伍便齐齐转过身去,而后一只一只地向着高空飞去。
灰色的鸦雀,五彩的孔雀,翱翔的灰雕,迎着圆月,徐徐翱翔向远方,仿佛一场浩大的迁徙。
待它们逐渐变成小点,最后再也看不到后,裴云舒眸子朝地面一扫,看到地面躺着十来人时,再次对金雕一族生出了感激。
它们将戴千香,她的几位姐妹,戍守千香阁的护卫统领,悉数抓了来。
走近一看,几人皆昏迷着,想必是金雕吓的。
裴云舒拿脚踢了踢一位女子,吩咐陈八斤三人道:
“去,想办法,将几人弄醒。”
“是。”
几人得了命令,揪头发的揪头发,呵斥的呵斥,很快众人全部都苏醒了。
“啊,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戴千香坐起身来,用那双两眼血洞的眸子,四下询问着。
“阁主。”
一名黄衣女子叫了声,匍匐向了她,连同其他几名姐妹。
戴千香反应过来,血洞里瞬间泪光闪闪:
“苏婵,咱们现在是不是被人抓了?”
“是,那几个闯山的人抓住了我们,将咱们从山下弄来的女子,悉数救了。”
戴千香眉毛一挑,戾气瞬间浮上面庞,一双手指也握得咯嘣作响:
“废物!都是群废物,那帮女子是给贵人弄的,没了人,还怎么赚银子?”
叫苏婵的人不说话了,裴云舒走向戴千香,一把握住她的下巴,怒吼道:
“你口中的贵人是谁?这些女子要送给谁?”
戴千香一怔,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裴云舒怒从心起,眸子在几名女子面上一扫,速速来到一名青衣女子身旁,一把掐住其脖子,便觑着戴千香:
“阁主要是不想你妹妹死的话,就尽管隐瞒。
我倒想看看,在阁主心里,是感情重要,还是黄浊之物重要!”
戴千香身子一颤,速速伸出手,急道:
“你给我住手,我说我说……”
裴云舒玩味一笑,快速从空间寻了纸笔,笔走龙蛇开来。
只是记录完了信息,裴云舒心中飘进了一朵云:
“戴阁主说,找你买人的是县衙中的人,你确定?”
“确定。我们千香阁选此建立,最早只为寻一处世外桃源,为天下无家可归的女子,搭建一处避风港。
于是平素广邀天下文人才子,商贾显贵,来此游历。
可自第三任阁主起,千香阁的性质就变了。
除过满足客人私欲外,还会替客人办事。比如,帮助朝廷官员隐匿财产等。”
“你!”
裴云舒怒不可遏道:
“别说废话了,就说,你怎知他是县衙中人?”
“他上回来的匆忙,将官帽落在了这里,我还想着空了给他呢。”
“那他容貌体征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我忘了,我只记得此人年过四旬,嘴角生了两撇胡子,高高翘起。”
轰!
裴云舒脑袋里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年年秋税前夕,偌大的县城有人口失踪,不仅从未破过案,而且案子还频发。
这监守自盗啊,谁能查的出来?
不过蓝禄财好色是好色,他身为县令,不至于偷偷弄这么多女子回去。
他是要往上级送?给哪个上级送?
云州王?难道又是那个混蛋?
裴云舒瞧着戴千香脸上恐怖的血洞,勾了勾唇:
“你帮着奸人掳掠女子,已经构成犯罪,现在又双目失明,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我是个大夫,要是你告诉我,这些人最终送给谁,我可以医治你,保证你不死。”
戴千香嘴巴张了张,最终,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而后望着裴云舒:
“可我怎么相信你?”
裴云舒一怔,果然是阁主,还算长了点脑子,遂叹了口气:
“阁主果然聪慧,那我这就替你医治眼睛,八斤你们仨,将阁主弄回房间。”
“是。”
陈八斤三人将戴千香搀扶到了附近大殿内,裴云舒借着袖子的掩护,买了药品,让仨徒弟等人悉数候在殿外,给其消毒开来。
戴千香面上缠了纱布,感觉自己好很多了,遂徐徐一笑:
“姑娘,我若说了,那就是个死。还望姑娘保密。”
“一定。”
戴千香淡淡一笑:
“之前接到买卖的时候,我心中一直不安,就想知道这人是送谁的。可对方死活不说。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将他灌醉,然后趁着他醉酒,问出来了。
此人远在京城,如今在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女子便是县令送给他的。
听说这位殿下,不好幼女,偏爱熟女。”
嗡!
裴云舒大眼圆瞪,徐徐一笑:
“阁主珍重,我走了!”
不等她答话,裴云舒出了屋子。
领着一众女子行过广场,上了山道,耳边便传来了轰隆作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