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武器不像是以前的StG44了,这或者是新的改进型,以往的冲压式护木使用时会有烫手的问题,现在多了很多排气的小孔,并安装了榴弹发射器,装上dialytan 瞄准镜,双弹夹捆绑,就目前的科技妥妥的满配了吧。
但威尔斯还有更满心忧虑的事情,就是水壶里那所剩不多的水。原野上那些小溪与池塘里的水,充斥着诸多能引发疾病的病菌,诸如痢疾、猩红热和霍乱之类。为了提提神,队伍这会儿开始唱起歌来,然而那些空洞的歌词与曲调,很快就被原野上夏日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笼罩了营地以及四周广袤的原野。尽管已经跋涉了一整天,可在这片无垠的原野上,威尔斯却感觉他们仿佛未曾挪动过半分。甚至有些人走着走着,几乎就要进入梦乡。
天亮之后,行军又继续开始了。众人走了好几个钟头,可前方的那些山脉,看上去与队伍的距离依旧未曾拉近。他们穿越一片布满岩石的区域,这里最高的 “小山丘”,也不过一人多高。广袤的平原上,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些小树丛,这景象让威尔斯不禁想起非洲的地貌。那些小树丛极为低矮,有些类似高纬度地区的树木,风一吹,红土便四处飞扬。
所有人早就放弃了原先排成三排的行军方式,转而采用游击队那种较为松散的走法。威尔斯所在的班组,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步伐也愈发迟缓。大伙连聊天的力气都没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走路这件事上。到底走了多远呢?靴子早已蒙上了一层灰土色,而他们似乎还得在这看似没有尽头的征程上继续前行。
微风轻轻拂过众人满是灰尘且蓬乱的头发,远处作为参照的那些在地平线边缘的山脉,依旧纹丝不动。单调不变的脚步声,伴着原野上的风声,让这次行军变得枯燥乏味到了极点。威尔斯时不时便能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阵阵饥饿的咕噜声。
上午例行休息过后,威尔斯吃掉了最后的口粮。就在这时,两架双引擎飞机出现在炎热晴朗的空中。好在整支队伍运气不错,飞机还在老远的时候就被他们瞧见了。在这片开阔的原野上,任何企图发动攻击的目标,都逃不过前方侦察部队的眼睛。众人立刻四散开来,做好了防空射击的准备。威尔斯心里清楚,这里恐怕马上就会有人丧命…… 那两架飞机,看起来要么是侦察机,要么就是轻型轰炸机 —— 但毫无疑问,它们是俄国的飞机。
这两架飞机在威尔斯头顶大约 500 米的低空盘旋着。飞机引擎发出的轰鸣声,打破了原野上微风的轻声细语,竟还隐隐与大伙胃里的咕噜声相互呼应。
令人意外的是,这两架飞机在遭遇防空射击时并未做出任何还击。它们绕着部队飞行了一圈后,第二次朝着威尔斯他们飞来,只不过这一次依旧没有投弹或者扫射,而是投下了许多在蓝天中随风飞舞的传单。
两架飞机刚一离开,一些士兵便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传单。爱凑热闹的汉斯手里拿着一叠传单,朝着小队走了过来。
他调侃道:“俄国佬看来不太懂啊,如果我们没吃饭,那可拉不出屎来,他们现在倒好,给我们送这些‘手纸’。”
弗林斯见状,接过传单念了起来:
“德国士兵们:你们已被抛弃…… 向我们的部队投降吧,我们会优待你们…… 你们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
显然,俄国人想借此降低德军士气,传单上印着一些不知来自何处的废墟照片,照片下方的文字说明写着这是被轰炸摧毁的德国城市。此外,还有一些面带微笑的德国俘虏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几行字:
“同志们:我们现在的状况,与你们所被灌输的谎言截然不同。我们对战俘营里的友善待遇感到十分惊讶。同志们,当我们想到你们还在那些满是泥浆的战壕里,为保卫那个资本主义世界而战斗时,我们不得不建议你们,最好放下手中的武器。”
剩下的话,大伙都能猜到个大概。
弗林斯满脸厌恶地将手里的传单撕得粉碎,抛洒在风中。
队伍依旧继续向前行进。传单在士兵们手中依次传阅着,然而那些传单上的话语,对于这支意志狂热的党卫军而言,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终于,在大约9公里开外的地方,威尔斯瞧见了他们 —— 一大群德军士兵。那场面,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几千人。虽说在这广袤无垠的平原上,几万人或许都显得微不足道,但眼前这个数字,着实也不算小了。可这些士兵,一个个看上去皆是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来自各个不同的连队,都是在与苏军经过数天激战后才撤下来的。实际上,那些俄国人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拿他们当玩偶,随心所欲地选择消灭这些德国士兵的方式与时机。此刻,这些士兵正徒步往后撤离,经历了战场上那些可怕的事情后,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尽是一片死灰。其中许多人,还搀扶着或者抬着满身鲜血的伤员。他们已然被接连不断的灾难折磨得麻木不仁,早已不再是为了什么崇高理想而战斗,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群濒临饿死的野狼。
威尔斯看到这些前线部队的惨状时,内心满是震惊,而对方看到威尔斯他们时,同样震惊不已。一个瘦高个儿的上尉,用带着讥讽的口吻,向费尔德上尉发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位上尉身上穿着的制服,明显比他身材宽大许多,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费尔德上尉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接着报出了地点的名字和坐标。那个瘦高个儿上尉一边听着,一边像棵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枯树般,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着。
他嗤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哪个地区?什么高地?你是在做梦吧?那儿现在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死人的坟墓,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