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林夜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停。”他突然抬手，战术靴尖在地面轻叩——那是块泛着暗纹的金属地砖，纹路里渗出极淡的紫雾。
苏瑶刚要跟上的脚步顿住，医疗包带在腕间勒出红痕；唐婉儿的电磁枪原本垂在身侧，此刻枪头已微微抬起，蓝光在枪管流转成细蛇；张昊正低头调整解码器，闻言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警觉。
“地热式毒雾陷阱。”林夜指尖拂过腰间雷符袋，符纸在袋中轻颤，“天道在核心区外布了三层防御，第一层是感知型机关，刚才门把手上的绿灯……”他踢了踢脚边地砖，紫雾骤然浓烈，“是引我们踩陷阱的饵。”
唐婉儿嗤笑一声，发梢垂落的碎钻耳坠晃了晃：“当本小姐是刚出新手村的菜鸟？”话虽这么说，她却侧身挡住身侧的柳青，电磁枪对准地砖边缘——那是机关最薄弱的衔接处。
“三秒后触发。”林夜的声音像绷紧的弦。
苏瑶突然拽住他战术服的下摆，往旁猛拉半步——原本站的位置，地砖“咔”地裂开细缝，紫雾如活物般窜出，沾到墙面立刻腐蚀出焦黑的洞。
“谢了。”林夜低头看她，少女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消毒水味钻进鼻腔，她睫毛上还凝着刚才擦汗时留下的水珠，“下次别硬拽，容易拉伤。”
“你受伤我更麻烦。”苏瑶耳尖泛红，却没松手，指尖仍揪着他的衣角。
张昊突然蹲下身，解码器贴在地砖缝隙处：“这机关用的是老型号地热阀，我能黑——”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林夜的感知先于视线捕捉到动静。
七道身影从转角处闪出，他们穿着暗纹作战服，脸罩黑纱，左手腕戴着泛着幽光的手环——那是吸收天劫能量的法器。
“天道的直属卫队。”林夜喉结滚动，雷符已经攥在掌心，“他们能吸收低级天劫，主攻手优先打腕环！”
唐婉儿的电磁枪率先轰鸣，蓝色光弹精准击穿最前排敌人的腕环，金属碎裂声混着敌人的闷哼；苏瑶退到墙角，医疗包拉开，止血喷雾和能量药剂在掌心排成一列；楚天的战术刀划出银弧，直接削向第二排敌人的脖颈——那是他观察到的弱点，这些卫队没有灵智，动作全凭本能。
林夜的雷符燃成赤金火焰，他却没急着扔出去。
视线扫过敌人站位：最左边的敌人腕环闪着更亮的光，是队长；中间三个呈三角阵，防止包抄；最后两个缩在阴影里，手里握着短弩——弩箭尾端的紫雾，和刚才陷阱里的一模一样。
“雷爆符，左三右二。”他低喝一声，符纸精准砸向左右两侧的敌人。
赤金雷光炸开的瞬间，左边队长的腕环被震得飞出三米，右边两个持弩的敌人被掀翻在地，短弩“当啷”坠地。
“冲过去！”林夜抓住苏瑶的手腕往前跑，唐婉儿在侧方用电磁枪压制，张昊举着解码器当盾牌——虽然这动作让他的程序员衬衫下摆被划破了道口子，但成功替身后的柳青挡下一记飞刃。
走廊尽头的金属门在眼前放大时，林夜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回头瞥了眼，楚天的战术刀正插在最后一个敌人的心脏位置，刀刃上的雷光滋滋作响，把敌人的胸口灼出个焦黑的洞。
“走！”他拽着苏瑶撞开金属门，扑面而来的是更浓郁的魔血味。
这次的监控室比之前的小，正中央的平台上悬浮着更小的幽蓝球体，但林夜能感觉到——这颗球体里的能量，比之前那颗强了三倍不止。
“核心区的次级能源池。”他摸了摸雷符袋，里面的符纸烫得几乎要穿透布料，“天道把主核心藏得更深，这些是备用能源。”
“那正好。”唐婉儿甩了甩电磁枪，枪管还冒着热气，“拆了备用的，主核心就成没牙的老虎。”
话音刚落，天花板突然降下八根金属锁链，链头是带倒刺的钩爪，“咔”地钉在地面，把众人围在中间。
张昊的解码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他快速敲击键盘：“锁链通电了！电压在攀升，三秒后能把人烤成焦炭！”
“苏瑶，拉着柳青退后！”林夜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口腔——这是激发天劫力量的禁忌术式，会折损三日寿命。
雷符袋里的符纸同时炸响，赤金雷光如活龙般窜出，精准缠上每根锁链。
电流相撞的噼啪声里，林夜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他能感觉到寿命在流逝，像沙漏里的沙，细而急。
但当锁链“轰”地断裂时，他看见唐婉儿冲他比了个“搞定”的手势，苏瑶正在给柳青处理被倒刺划伤的手背，张昊的解码器屏幕重新亮起绿色——这些鲜活的、带着热气的画面，比任何天劫力量都让他心跳如擂。
“继续走。”他抹了把嘴角的血，雷符袋里又冒出两张符纸，“主核心应该在地下三层。张昊，联系李明，让他黑了这层的电梯控制系统——我们需要最快的通道。”
张昊愣了下，随即咧嘴笑开，解码器在掌心转了个圈：“早让那小子待命了！刚才锁链通电时，我就给他发了坐标。不过……”他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这破系统防火墙比上次的酒吧还厚，那小子现在估计正咬着键盘骂娘呢。”
林夜勾了勾嘴角，转身走向电梯间。
金属门倒映出众人的影子：苏瑶的医疗包歪在肩头，唐婉儿的电磁枪还在冒烟，楚天的战术刀滴着血，柳青正帮张昊整理被划破的衬衫——这些影子叠在一起，比任何天劫都更让他觉得，所谓“逆天改命”，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
林夜能感觉到，更强大的能量正在下方翻涌，像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他摸了摸雷符袋，符纸的热度透过布料烫着掌心——那是属于他的、对抗天道的底气。
“走。”他率先踏进电梯，“让李明加把劲，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电梯下行的嗡鸣震得耳膜发疼，林夜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雷符袋——刚才用禁忌术式激发天劫时，袋口的红线被崩断了半根，此刻正扎得掌心微痒。
\"叮——\"
通讯器突然在张昊耳边炸响，他手忙脚乱去按开关，解码器差点砸在脚背上：\"明子！
防火墙破了没？\"
\"破你大爷！\"李明的吼声混着键盘敲击声从电流杂音里钻出来，\"这系统用的是量子加密，我黑进三层就触发自毁程序了！
现在监控画面全是雪花，你们......\"话音突然顿住，背景里传来玻璃碎裂声，\"等等！
我调了备用卫星，看到你们电梯坐标了！
地下三层入口有......\"
\"说重点！\"林夜打断他，雷符在指缝间噼啪作响——直觉告诉他，时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溜走。
\"三十个！\"李明的声音陡然拔高，\"三十个天道卫队！
手持电磁盾，盾面有吸收天劫的纹路，和之前的腕环是同款！\"
张昊的镜片\"咔\"地裂了道细纹，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夜：\"我就说刚才那批卫队是探路的！
天道怕咱们拆次级能源池，把主核心的守卫全调过来了！\"
唐婉儿的电磁枪在掌心转了个圈，发梢的碎钻耳坠擦过林夜的肩：\"三十个？
本小姐的子弹够扫两轮。\"她嘴上逞强，指尖却悄悄勾住林夜战术服的腰带——这是两人从第一次并肩作战时养成的习惯，危险来临时，总要确认彼此的位置。
苏瑶突然攥住林夜的手腕，指腹触到他脉搏下那道凸起的疤痕——那是上次对抗冰系神魔时留下的。\"你刚才用了禁忌术式。\"她低头翻医疗包的动作顿住，声音轻得像叹息，\"寿命折损的痛，是不是比雷劈还难受？\"
林夜喉结滚动。
他想起三日前用术式时，后颈像被万根钢针同时扎穿，眼前发黑的瞬间，苏瑶的茉莉香突然涌进鼻腔——她当时跪坐在他身侧，用止血棉压着他咬破的舌尖，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几乎忘了疼。
\"没事。\"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心跳还在，疼就疼点。\"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金属缆绳的摩擦声刺得人头皮发麻。
张昊的解码器屏幕红光爆闪：\"超重警告！
地下三层气压异常，电梯最多再撑三十秒！\"
\"准备冲！\"林夜拽过苏瑶的医疗包甩到肩上，雷符袋里的符纸突然同时发烫——这是天劫感知到强敌的预警。
他看向唐婉儿，她正把电磁枪的能量槽推到极限，枪管泛着危险的幽蓝；楚天的战术刀已经出鞘，刀刃上流转的雷光和林夜的雷符遥相呼应；柳青站在张昊身侧，手里握着从敌人尸体上拔下的短弩，弩箭尾端还沾着未干的紫雾。
电梯门刚裂开条缝，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就灌了进来。
林夜的瞳孔骤缩——三十个卫队呈环形站位，电磁盾在头顶拼成穹顶，盾面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正疯狂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的天劫能量。
最中央的位置，站着个穿墨绿道袍的男人，他左手掐诀，右手举着面青铜镜，镜面映出的正是电梯里众人的影子。
\"天道的代行者。\"林夜的声音像淬了冰，\"他在用镜中影锁定我们的位置。\"
唐婉儿的电磁枪率先开火，蓝色光弹砸在盾面上，却像泥牛入海般没了声息。
代行者轻笑一声，镜面泛起涟漪，林夜突然觉得后颈发寒——那是被天道法则锁定的感觉，和当初他第一次觉醒天劫掌控者时如出一辙。
\"林夜！\"苏瑶突然扑过来，把他往旁一推。
一道紫黑色光束擦着他耳畔飞过，在墙上灼出个焦黑的洞——那是从代行者镜中射出的，混合了魔血的天道法则。
\"医疗包给我。\"苏瑶扯下自己的外套系在腰间，止血喷雾和能量药剂被她分门别类塞进战术服口袋，\"我负责治疗，你负责......\"她抬头看他，眼尾还沾着刚才推他时撞在电梯壁上的红痕，\"负责让我有机会给你包扎。\"
林夜突然笑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苏瑶时，她抱着课本从图书馆跑出来，发间的茉莉被风吹得乱颤；想起唐婉儿开着超跑堵他宿舍楼下，说\"本小姐的车只载未来的最强天劫掌控者\"；想起张昊在网吧通宵帮他黑学校监控，说\"兄弟的命，我用代码护着\"。
这些鲜活的、带着温度的画面，比任何天劫力量都让他的雷符袋发烫。
\"张昊，联系李明。\"他扯下雷符袋的断红线，把苏瑶的手按在袋口，\"让他定位代行者的镜灵阵眼——青铜镜的背面有个八卦纹，阵眼在离位。\"
张昊的手指在解码器上翻飞，额角的汗滴落在键盘上：\"明子！
听到没？
离位！
离位！\"
\"收到！\"李明的声音带着破音，\"镜灵阵眼已定位！
三秒后......\"
\"轰——\"
一声闷响从头顶传来，代行者的青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面上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林夜抓住时机，咬破的舌尖再次渗出腥甜，雷符袋里的符纸同时炸响——赤金雷光裹着紫雾，如游龙般钻进镜裂处。
代行者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想掐诀逆转阵眼，却被唐婉儿的电磁枪扫中手腕。
林夜的雷符趁势钻入镜面，在镜灵核心炸成一片雷海。
\"冲！\"他拽着苏瑶的手往盾阵缺口跑，唐婉儿在左侧用电磁枪压制，楚天和柳青在右侧用战术刀和短弩开路。
张昊举着解码器当盾牌，虽然又被划开道口子，但成功替身后的苏瑶挡下一记飞刃。
当众人冲出盾阵的瞬间，林夜听见代行者的怒吼：\"你们不可能摧毁主核心！
天道的法则......\"
\"法则？\"林夜回头，雷符在掌心燃成赤金火焰，\"我偏要看看，是你的法则硬，还是我的天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侧的苏瑶、唐婉儿、张昊，还有楚天和柳青，\"还是我们的命硬。\"
雷符破空而去的瞬间，地下三层的金属门在眼前展开。
门后是个巨大的圆形空间，正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两米的幽蓝球体，球体表面流转的纹路，和林夜雷符袋里的符纸如出一辙——那是天道主核心，也是他当初觉醒天劫掌控者时，被天道种下的\"命锁\"。
林夜摸出怀里的地图——那是李明冒险黑进天道数据库后传过来的，此刻在幽蓝光芒下，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核心能源节点\"正对着主核心的正下方。
他的指尖在节点位置轻轻一按，雷符袋里的符纸突然同时震颤，像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共鸣。
\"张昊。\"他转身看向好友，解码器的蓝光映得张昊眼底发亮，\"让李明定位节点坐标。
唐婉儿，准备电磁枪轰开防护罩。
苏瑶......\"他看向少女，她发间的茉莉不知何时掉了一朵，正沾在他战术服的口袋上，\"等会我要是受伤，你可得多准备几支能量药剂。\"
苏瑶的耳尖瞬间泛红，却还是重重点头：\"十支。\"
唐婉儿嗤笑一声，电磁枪的能量槽升到顶点：\"本小姐的子弹能轰开十层防护罩。\"
林夜低头看了眼地图，红笔圈出的节点旁，李明用代码写了行小字：\"夜哥，节点下有暗门，能直通核心能源。\"他的拇指摩挲过那行字，雷符袋的热度透过布料烫着掌心——这是他的底气，也是他们的底气。
\"准备。\"他抬头看向主核心，幽蓝光芒在他瞳孔里跳动，\"今晚，我们拆了这天道的命。\"
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异响，像是某种巨兽从沉睡中苏醒。
林夜的雷符袋剧烈发烫，他能感觉到，更强大的能量正在核心深处翻涌——那是天道最后的反扑，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他把地图折成小块塞进战术服内袋，指尖触到袋底那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和父母在游乐园的合影，背面写着\"夜夜要永远快乐\"。
此刻照片上的笑意，混着身侧众人的呼吸声，在幽蓝光芒里愈发清晰。
\"走。\"他率先走向主核心，\"让天道看看，什么叫......\"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并肩的众人，\"什么叫人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