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盛宴·神帝临凡
鸿蒙至尊殿内,星辰祖龙心头髓点燃的紫金道烟袅袅升腾,与九转混沌源液的氤氲紫气相融,在穹顶星图下幻化出诸天开辟的壮丽景象。宴席已开,亿万载难求的奇珍异馐罗列如星河,道韵蒸腾。齐家家主齐思远神王身披“麒麟逐日冕服”,亲自执盏,引着白枫步向那由“混沌星核”雕琢、镶嵌着“鸿蒙紫气”纹路的至尊主位。
“白尊上驾临麒麟城,屈尊莅临寒舍,实乃我齐家亿万年积福所得之造化!齐家上下,荣幸之至!”齐思远姿态恭谨,语气真挚。
白枫拂袖落座,气度从容:“齐家主言重了。我夫妇二人不过游历第七界,观此天骄盛事,顺道访友罢了。”
“尊上说得是。”齐思远忙接话,带出关键信息,“此次大比汇聚诸天英杰,更闻第八界使者将降临遴选!此乃第七界生灵梦寐以求之通天机缘!若有幸被选中,一步登临上界,前途不可限量!”
白枫眼中掠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芒:“哦?第八界遴选?若有人……不愿去呢?”
“呃……”齐思远话语一滞,差点被这不合常理的问话噎住,心下暗惊:这……这帝君的心思,果然如万古深渊,不可揣度!他只能顺着常理回答:“此等旷世机缘,闻所未闻有推拒者!入第八界,是恩赐,亦是……旨意!违逆上界使者之命,形同悖天,岂非……等着灰飞烟灭?”他的声音带着对更高维度的天然敬畏。
白枫轻笑颔首,语气玩味:“悖天?呵……确乎有点意思。这大比,倒真令人期待了。”
宴至正酣,觥筹交错。
“诗雅。”白枫目光投向侍立女眷席中、身披万花霞帔的齐诗雅。
“弟子在!”齐诗雅如闻天籁,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花影,跪伏于主座阶前,声音清越激越。
“为师观你惯用‘百花道杖’,取来。”白枫伸手。
齐诗雅虽不明所以,仍毫不犹豫地将那流光溢彩的百花杖双手捧上。
白枫指尖轻点杖身。
“嗡——!”
刹那间,万籁俱寂!
杖体如同被注入无尽混沌洪流,骤然崩解!亿万蕴含生机的玉屑花瓣如同星尘般弥漫大殿,随后又在无数道目光的惊骇注视下,被无形大道之力牵引重组!
霞光万道冲霄汉!瑞气千条锁虚空!
花影婆娑中,一柄气息古朴苍茫、杖身烙印着混沌花神符、顶端九色混沌神花含苞待放的绝世神杖显化而出!其威压,赫然超越了此前所赐净魔刀!
“混沌花神杖!日后,便随你征战诸天吧。”白枫随手递还。
“谢师尊再造神兵之恩!”齐诗雅激动得芳心剧颤,接过神杖,爱不释手。神杖入手,万花道韵自然流转,让她仿佛与天地木灵融为一体!
她眼波流转,俏皮地望向齐震南,示威般晃了晃神杖:“表哥~你说,它比你的净魔刀……如何?”
白枫莞尔:“皆为混沌神兵,何分轩轾?”
齐诗雅闻言,嘴角弯起得意的弧度,朝齐震南做了个可爱的鬼脸。齐震南只能无奈摊手苦笑。
下方齐家年轻一代的席面中,惊叹与艳羡几乎化作实质:
“我的道祖啊!又是一柄混沌神兵!”
“诗雅姐姐这是把几辈子的福气都攒在今天用了吧!”
“震南堂哥,白尊上还缺拎包暖床的不?我……我可以毛遂自荐啊!”
“想得美!这些粗活累活,从师尊踏入齐府门槛那刻起,就都是我齐诗雅的‘独门差事’了!你们没机会咯!” 齐诗雅护食般扬起俏脸,引得满堂忍俊不禁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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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昏黄的金府内院深处,“清霜殿”,与神宫的肃杀截然不同,却更显压抑。
金家三长老金清安(神尊巅峰)瘫坐在冰冷的玄魄神玉椅上,面如金纸,双目空洞失神。周身原本流转不息的道尊神辉,此刻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甚至隐隐流露出溃散迹象。那是一种道心将崩的征兆!
“夫君!”一道清冷却蕴含着焦灼关切的身影快步而入,正是他的道侣——绛珠仙子(神君巅峰)。她风姿卓绝,气质如冰魄寒玉,此刻柳眉紧蹙,“何事竟让你道心不稳至此?这万载岁月,纵是金家倾天之危,也未见过你这般模样!”
金清安惨然一笑,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夫人……悔不听你当年之言!大祸……滔天大祸临头了!皆是……皆是我一念之差,纵容恶果,自食其果啊!”
绛珠仙子心中一凛,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夫君,究竟何事?你我夫妻一体,纵是天塌下来,也当共担!”
金清安眼中血丝密布,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夫人可还记得……数万年前,我纳的那房小妾……宁云岫?”
绛珠仙子眼神微凝,点了点头:“自然记得。为此事,我曾负气归家。夫君,莫非祸事……起于她?”
“正是!”金清安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吼:
“当年,我看她温婉柔顺,又怜其母族——那麒麟城宁家——势单力薄,其家主宁子毅不过区区神君初期,在麒麟城举步维艰!我心生恻隐,更……更因枕边私语,便……”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撕开陈年的伤疤:
“我以金家三长老之名,暗中扶持!替他宁家打通商路,压下了麒麟城几股觊觎他们的势力!甚至……甚至不惜动用金家资源,助他低价盘下城中几处关键产业!他宁家能在麒麟城站稳脚跟,跻身所谓‘大族’,背后……皆是我金清安在输血!是我金家威名在震慑宵小!”
“这……”绛珠仙子秀眉紧锁,“夫君,你糊涂!家族资源,岂可如此私相授受?纵有私情,也当有度!”
“夫人教训的是!我……我悔不当初啊!”金清安痛苦地闭上眼,“那宁子毅起初还算本分,可他那儿子……宁宗时!自小便是个无法无天的纨绔!仗着有我金家这层关系,在麒麟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强取豪夺!惹下的祸事……罄竹难书!”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与后怕:
“敲诈小家族供奉!强占他人洞府灵脉!甚至当街调戏木家外门执事之女!”
“哪一次……不是闹得满城风雨?哪一次……不是我这个‘姑父’在后面替他擦屁股?!动用金家人脉,耗费金家资源,甚至……甚至不惜以势压人,威逼苦主噤声!我本以为……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看在云岫面上,能压则压……”
“夫君!你……你这是养虎为患啊!”绛珠仙子声音发颤,她已预感到风暴将至。
“何止是虎?!是噬主的豺狼!”金清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悲愤:
“近些时日,流言如瘟疫般席卷诸城!皆言我金家与宁家狼狈为奸!说金家是宁家的爪牙后台!说金家的泼天富贵,皆是靠这等敲骨吸髓的卑劣手段搜刮而来!”
“起初我还不信!以为是有人恶意中伤!可家主震怒,严令彻查!结果……”
他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千真万确! 那孽障宁宗时,竟敢在麒麟城斗兽场,众目睽睽之下,强赖一位天宫至尊宾客一千亿上品仙晶赌债!非但如此,他竟还口出狂言,威胁对方将押注本金也‘送’到宁府‘赔罪’!否则……否则便扬言要请‘金家’灭其满门!”
“嘶——!”绛珠仙子倒吸一口冷气,绝美的容颜瞬间失去血色!她终于明白事态严重到了何等地步!
金清安的声音如同泣血:
“更……更可怕的是!此事非孤例!麒麟城无数修士、家族皆可作证!他们中不少人,都曾被宁宗时以‘金家’之名勒索过!少则百万,多则上亿!积少成多,怨气滔天!如今……如今这些血淋淋的罪证,连同那斗兽场千亿赌债的丑闻,已如万钧神山,压在了我金家头顶!压在了……我的头上!”
他颓然靠回椅背,眼中只剩下死灰:
“家主……家主盛怒!言我识人不明,纵容外戚,玷污金家万载清誉!已颁下法旨……”
金清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要我……亲赴麒麟城,提宁宗时人头,灭宁家满门!以血洗刷金家污名!”
“然后……”
他喉头滚动,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于金家祖祠之前……自裁……谢罪!”
“轰——!”
如同混沌惊雷在绛珠仙子脑中炸开!她娇躯剧震,踉跄后退一步,扶住冰冷的玉柱才勉强站稳!
“自……自裁谢罪?!”她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看着眼前面如死灰、道心几近崩溃的夫君,再想想那宁家忘恩负义、招致滔天大祸的行径,一股混合着惊怒、痛惜与滔天恨意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
“宁家!好一个宁家!!”绛珠仙子银牙紧咬,美眸中寒光爆射,周身神君巅峰的恐怖气息不受控制地逸散,殿内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细密的冰霜!
“我金家予你立足之地,赐你泼天富贵!你竟敢……竟敢如此反噬恩主?!将金家万载清誉践踏于脚下?!将那纨绔废物纵容成噬主凶兽?!此等行径……与魔渊何异?!!”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金清安粗重的喘息与绛珠仙子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膛。那宁家数万年来在金家荫蔽下的“功绩”与“恶行”,此刻如同最辛辣的讽刺,将金清安的纵容与宁家的贪婪,赤裸裸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噗通!”绛珠仙子娇躯剧震,手中端着的“凝神玉露盏”跌落在地,摔得粉碎!她俏脸瞬间煞白,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一丝早有所料的了然。
“宁云岫……她宁家……竟……竟敢……”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美容颜上冰霜凝结,“好一个仗势欺人的宁家!好一个狐假虎威的竖子!竟将我金家万年基业,拖入这等污名深渊,陷你于必死绝境!”
“夫人!我……我该怎么办?!” 金清安眼中只剩下绝望,如同濒死的困兽。
绛珠仙子眸光如电,急速闪烁,磅礴神念在瞬息间推演万千。数个呼吸后,她眼中爆射出决绝而锐利的光芒!
“夫君!天无绝人之路!置之死地或可后生!” 她声音急促却清晰无比,带着扭转乾坤的魄力:
“第一!斩立决,证清白!”
“麒麟城大比开幕在即!就在那时,你亲自出手,于麒麟城中心神王台上,当诸天万界所有巨擘宗门之面,公开处决宁家满门!尤其宁宗时,务必要让他道消魂灭、死状凄惨!让所有人都看清楚,那倚仗我金家之名行凶的恶徒,是何等下场!更要宣告天下,是金家三长老亲自清理门户!此乃以雷霆手段昭示金家对此等恶行的零容忍!”
“第二!散财平怨,堵悠悠众口!”
“立刻从我夫妻二人私库中,调集海量仙晶!设立于麒麟城金家分号前,立下醒目标识:‘凡曾被宁家仗金家之名欺压盘剥者,凭有效凭证,十倍偿还损失!’同时,将宁家资产尽数清点公示,除抵偿孽债外,余者充入此金库!用这滔天财富,把这漫天污名给我砸平、买断!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金家不仅清白,更有担当!”
“第三!求一线生机!”
“我豁出这张老脸,在大比间隙,亲去求见道门第三神子金凌天!”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凌天少主乃家主心头至宝,秉性纯良仁义,其母更是与我母族有旧!我以两族情谊动之,痛陈夫君你为家族清誉甘愿大义灭亲、倾尽私财之心!求他念在金家血脉、念在你这份决绝上,在家主面前为你求情!只要少主肯开口……以家主对其宠爱,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妙……妙!夫人真乃女中大才!” 金清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眼中死灰复燃,猛地从椅子上弹起,狂喜之下竟对着自己的道侣深深叩首:“夫人!我金清安何德何能,得妻如你!此计若成,你便是救我性命、挽我道途的再生恩人!为夫……五体投地,铭感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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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清安眼中重燃希望之火,那是一种绝境逢生的疯狂与狠厉。他霍然起身,周身原本黯淡的神尊气息因决绝之心而重新凝聚,虽不稳,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煞气!
“夫人!事不宜迟!我即刻去办!” 他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他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清霜殿,直扑宁家小妾宁云岫居住的“揽月轩”。
轩内,宁云岫正对镜梳妆,云鬓半偏,玉簪斜插,镜中容颜娇媚,带着一丝慵懒的得意。她正想着如何哄得老爷开心,再为宁家谋些好处。忽觉一股冰冷刺骨的煞气席卷而来,房门轰然洞开!
“老爷?”宁云岫惊喜回头,脸上堆起妩媚笑容,“您怎么来了?谁惹您生气了?快让妾身瞧瞧……” 她扭着腰肢迎上前,玉手便要抚上金清安的胸膛。
“滚开!贱人!” 金清安猛地一挥袖,一股沛然巨力将宁云岫狠狠甩开,撞在梳妆台上!价值连城的琉璃玉镜“哗啦”一声碎裂一地!
“啊!”宁云岫花容失色,跌坐在地,钗环散乱,惊恐地看着眼前如同凶神恶煞般的金清安,“老爷!您……您这是怎么了?妾身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金清安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你那个好侄儿!宁宗时!他做的好事!他把我金家!把老夫!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宗时?他……他怎么了?”宁云岫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不祥预感。
“怎么了?!”金清安怒极反笑,声音如同夜枭啼哭,“他仗着我金家名头,在麒麟城斗兽场,强取豪夺,赖账不还!敲诈勒索到天宫东阙至尊头上!当着在场所有人口出狂言!这还不算!如今诸天万界都在传,我金家是你们宁家的爪牙!是搜刮民脂民膏的魔渊邪佞!家主震怒!要我……要我提着你那侄儿的人头,灭你宁家满门!然后……自裁谢罪!!”
“轰——!”
如同五雷轰顶!宁云岫瞬间面无人色,浑身瘫软如泥!她终于明白,自己倚仗的金家靠山,自己引以为傲的宁家血脉,竟成了催命符!
“不……不可能!老爷!您救救宗时!救救宁家!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她涕泪横流,扑上来抱住金清安的腿。
“救?!”金清安一脚将她踹开,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老夫自身难保!都是你们宁家这群祸害!来人!”
两名气息森冷的金甲神卫瞬间出现在门口。
“将这贱人!给我押入‘九幽寒狱’!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金清安声音如同寒铁。
“老爷!不要啊!妾身冤枉!都是宗时那孽障!不关我的事啊!老爷——” 宁云岫凄厉的哭喊声在殿内回荡。
金清安看都未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话语在宁云岫绝望的哭嚎中回荡:
“宁家……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身影融入殿外阴影,眼中只剩下对宁家滔天的恨意与执行夫人计策的决绝。麒麟城的风暴,即将迎来最血腥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