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盛亭净拿出一个兔耳发箍要给顾远清戴上。
“等会晴阳一出场就会被你的长耳朵吸引过去,他看到你来了肯定会特别高兴。”
顾远清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望着他手里的兔耳朵眼里满是邪念,淡淡一挑眉:“是吗?那小子从不给我好脸色看的,我倒是觉得他见到你会比较开心。”
说完,他夺过兔耳给盛亭净戴上,凑近亲了亲他的耳朵。
盛亭净微怒的推开他:“晴阳不跟你亲近,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他。”
“谁说我不喜欢他的,哪有爸爸不喜欢自己孩子的。”
“那你这句话跟晴阳去说啊。”
顾远清掖了一下衣服,往后靠了靠:“不要,太别扭了。”
盛亭净抓狂,捏紧拳头又只能一怒之下微微怒了一下,掏出从礼堂外学生摆的礼品摊上买的另一个兔耳发箍给顾远清戴上。
顾远清有些意外,摸了摸自己的兔耳朵说:“你居然还有。”
只见盛亭净又掏出来一个小号的发箍,看大小应该是给盛晴阳买的,和他们头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尺寸不同。
“家庭亲子款。”
洪亮且悠远的旁白声音响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凯蒂王国的地方。
国王与王后相识于民间,夫妻恩爱,次年诞下一位可爱的小公主,取名为莉莉。
晴阳崽崽扮演的是这个王国的公主莉莉,在舞台剧里占的戏份很大,开幕就是他站在花园凉亭里抱手祈愿的独白。
盛亭净举着相机一脸的期待,一边录视频一边拍照:“太可爱了我的崽崽,晴阳真的和你长得好像啊,化了妆更像了。”
顾远清看着舞台上的大红脸,有点嫌弃自己的好大儿。
“没有吧,我觉得晴阳和你比较像。”
笨笨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就那么神奇的,盛亭净好像共鸣到了顾远清的意思,拧着眉头转过来盯着他说:“你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顾远清打呵呵:“怎么会,我在夸晴阳像你一样好看。”
“还是别了吧,我希望他能像你多一点,alpha长得太女气会被嘲笑的。”
尤其是男性alpha,上学后会被同龄人排挤。
“谁敢嘲笑我的儿子?活得不耐烦了。”
盛亭净捧着摄像机对准顾远清的脸,微微勾起嘴角:“我可拍下来了哦,等会放给儿子看,我们远清爸爸真帅。”
“要不还是删了吧,那小兔崽子估计会说:他是我爸爸,护着我也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吗?”
“哈哈,你还挺了解你儿子的嘛,他这一点还不是遗传的你,一样的......不......坦......诚。”
这也是和顾远清在一起很多年后他才发现的。
顾远清这个家伙心思深沉似海,看起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其实和他坦白的全是鬼话,一个字也不能相信。
比起傲娇什么话都反着说的晴阳,显然什么话都瞎说的顾远清更让人难伺候。
顾远清可不会承认他别扭,戳戳盛亭净的胳膊转移话题说:“到晴阳的戏份了。”
“喔。”
那他可要集中精神了,绝不能放过崽崽的每一个高光瞬间。
表演结束所有小演员上台谢幕,盛亭净录完最后一段拉着顾远清直奔后台化妆间。
家长是不允许进入后台探望小朋友的,但是盛亭净百无禁忌,学校都是他百分百持股的,要是被发现了规则也是可以改的嘛。
盛亭净走在前,顾远清捧着花走在后。
“晴阳宝宝辛苦啦。”
“父亲!”
盛晴阳还没有卸妆,顶着一张大花脸兴奋的起身,没走两步看到身后的顾远清瞬间喜悦全无,很不情愿地叫了他一声:“爸爸,你也来了啊。”
盛亭净偷笑,傲娇鬼。
他肘了顾远清一下,示意他赶紧说话。
顾远清也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把盛亭净硬塞给他的花递给盛晴阳:“你父亲送你的。”
盛亭净那个恨铁不成钢啊!说是自己送的能死吗?
把哄他的本事挪一半哄哄崽崽,早就一家人和和美美、父慈子孝了。
盛亭净瞪了顾远清一眼,很不高兴的指着门口位置说:“你出去。”
“为什么?”顾远清委屈。
还敢问为什么。
盛亭净扯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指着门口的位置再次复述一遍:“出去。”
顾远清不敢再造次,乖乖听话出门,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旁边看热闹的小朋友一个一个把脖子伸的老长,被盛晴阳瞪了一眼都怯生生缩了回去。
小朋友嘛,颜即正义,盛晴阳长得好看,大家都很宠着他。
被他瞪了也不生气,非常主动的找借口争相离开了化妆间,给他们父子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人都离开了,盛亭净把晴阳抱起来,自己坐到晴阳的座位上,让晴阳坐在自己的腿上。
盛晴阳很不适应,想要下去但又不敢挣扎的太厉害。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是很脆弱的琉璃制品需要小心呵护,不然就会碎掉,所以他很少会在盛亭净面前调皮,就是因为担心会伤到父亲。
盛亭净知道他的顾虑,把他强硬的按回去,拿起一次性卸妆巾帮他卸妆。
“乖啊,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没那么脆弱,不会被你坐坏的。”
“我呢,就是想跟宝宝聊一聊爸爸的事,当然我不是在帮你爸爸说话,就只是就这个问题和你展开讨论,你要是讨厌爸爸也完全没关系的。”
一说到顾远清,盛晴阳的脸上总是挂着不太高兴的表情。
“我不讨厌他,你们是伴侣,他更喜欢你很正常,反正比起他对其他人平等无差别的厌恶,他对我至少是有感情的。”
他不讨厌顾远清,只是期待落空有些失落。
“怎么能这样想呢?他是你爸爸,他对你不够好你当然应该生气啊。”
盛晴阳问号问号:“父亲,你到底是来劝我们和好的,还是挑拨我们吵架的?”
好像是有点说歪了,盛亭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是想让你们说清楚,你爸爸年纪小,他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爸爸的准备,让你们当父子好像有点难,要不然你们试试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呢?”
盛晴阳紧张的捏着衣角,低头玩手指假装不在乎的说:“他哪是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他根本是拿我当情敌。”
小兔崽子,这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不知轻重。
盛亭净真的生气了:“盛晴阳,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被揪住耳朵的盛晴阳连忙求饶:“我错了,父亲我错了,我乱说的。”
“我不要求你们和好,但是说话的时候不许夹枪带棒,你爸爸说话不好听我会训斥他,同样你要是再用话呛你爸爸就罚你零花钱减半。”
盛晴阳不服气:“你还是在偏心爸爸。”
说到底还是在帮顾远清说话,费尽心机游说小孩的骗子。
“我是在帮你们好好相处,还好我本来就是白发,否则被你们气的花白了还得去染发。”
“父亲......”
盛亭净不吃他撒娇这一套,把他放下从后面推了一把:“走吧,和爸爸好好说话。”
盛晴阳不情不愿的推开门,看到顾远清守在门口,犹如一只丧家之犬的模样,没忍住嘲笑一声。
“丢人。”
顾远清转头找盛亭净要说法:“你儿子说我丢人。”
盛亭净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劝自己莫生气、莫生气。
“那也是你儿子。”
劝和之路,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