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刮过洮南县临时搭建的校场。苏隐站在残破的了望塔下,望着陆续抵达的部队。白河县的守军拖着伤腿,抗联战士背着自制的火药包,尘土与硝烟混着雪粒,在脚下凝成暗红色的冰碴。
“报告旅长!白河县赵凌云部全员到齐,步枪损失过半,现存弹药仅够维持一轮齐射!” 赵凌云敬礼时,绷带下的伤口渗出鲜血,染红了袖口。
苏隐还未回应,陈枫带着抗联战士大步走来,他腰间别着两枚缴获的倭军手雷,帽檐上结着冰棱:“苏旅长,我部携带的地雷已全部埋设在外围,但重武器只剩三门土炮。”
“军部回电了吗?” 苏隐转身问身旁戴着护目镜的少年周小川,少年冻得通红的手指在电报机按键上飞速跳动。片刻后,他激动地抬起头:“旅长!军部答应派一个团 3000 兵力协防白河县,三日内抵达!”
校场内顿时响起一阵欢呼,疲惫的战士们挥舞着武器,眼中重新燃起希望。苏隐握紧腰间佩剑,剑鞘上的铜饰硌得掌心生疼:“传令下去,各部队今夜前必须完成集结,明日破晓开始整编!有了援军,咱们更要打出东北军的威风!”
夜幕降临时,文庙大殿内的油灯忽明忽暗。苏隐铺开泛黄的地图,用匕首尖指着洮南县防线:“赵凌云,你部原有的两个营改编为第一团,驻守城东;陈队长,抗联兄弟们编为第二团,负责城西山地防御。等军部援军一到,立刻补充进白河县防线。”
“且慢!” 抗联的老猎户猛地拍案而起,他布满老茧的手按在地图上,“我们抗联向来分散游击,突然合编成团,怕是难以适应!”
“老英雄说得在理。” 陈枫抬手示意老人坐下,目光转向苏隐,“但眼下局势危急,我们愿意听从苏旅长调遣。不过,能否保留各支队的原有编制?这样既便于指挥,又能发挥游击作战的长处。”
苏隐沉吟片刻,将半截红绸带撕成三段:“好!第一团由赵凌云任团长,第二团陈队长挂帅,再从两支部队抽调精锐组成独立营,由周小川任营长。” 他把红绸递给三人,“这红绸既是军旗的一角,也是我们同生共死的信物!”
周小川捧着红绸,声音发颤:“旅长,我…… 我能行吗?”
“你小子在鹰嘴崖连杀七个鬼子,有啥不行!” 赵凌云一巴掌拍在少年背上,“要是独立营掉链子,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话音刚落,苏隐神色一肃,目光扫过众人:“我曾有一支亲兵营,他们随我出生入死,可惜……” 他喉结滚动,压下心中悲痛,“如今,我要重新组建一支亲兵队,十个人,个个都得是精锐中的精锐!”
校场东侧的空地上,一场特殊的选拔正在进行。沈星遥双手抱臂,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士兵们。第一个走上前的,是个精瘦的汉子,他叫张铁,原是奉天兵工厂的钳工:“旅长,我能徒手拆装枪械,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我蒙上眼都能三分钟内拆完再装好!”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零件,十指翻飞间,一把完整的手枪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好!” 苏隐点头,“你入列!”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越众而出,她叫柳如烟,曾是戏班的武旦:“我擅使短刃,近身搏斗从无失手!” 话音未落,她手中短剑寒光一闪,数片飘落的雪花瞬间被削成齑粉。
选拔持续到深夜,火堆噼啪作响。一个满脸伤疤的男人默默站在阴影里,引起了苏隐的注意。“你为何不上前?” 苏隐问道。男人上前一步,声音沙哑:“我叫雷暴,原是煤矿的爆破手,倭军烧了我的村子,杀光了我的家人。我能让炸药在鬼子头顶上开花!”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当最后一个入选者确定时,十人的亲兵队已然成型。除了张铁、柳如烟、雷暴,还有善使弓箭的鄂伦春族猎手阿木尔,能在百米外射中铜钱的神枪手李三枪,精通医术的朝鲜族姑娘金顺姬,以及擅长伪装的江湖骗子 “千面狐” 赵九。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的亲兵!” 苏隐站在十名战士面前,目光坚定,“你们不仅要保护我的安全,更要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此时,苏隐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叮!防守反击战胜利,获得 200w 积分奖励!” 他心中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这 200w 积分,在他心中早有盘算 —— 购置先进武器、训练特种部队,甚至建立情报网络,每一项都关乎着抗倭大局,绝不能轻易动用。
与此同时,文庙大殿内,物资分配的争吵仍在继续。“这批绷带必须优先供给伤员!” 沈星遥将清单拍在桌上,“战斗随时可能爆发,战士们的伤势不能耽搁!”
“可粮食也见底了!” 赵凌云眉头紧皱,“士兵们饿着肚子,拿什么打仗?”
陈枫沉思片刻,说道:“我知道有个倭军的粮食运输路线,若能劫下这批物资,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苏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沈参谋长,你带领亲兵队和抗联的兄弟们,连夜出发,务必成功劫粮!记住,不可恋战,得手后迅速撤离!”
“是!” 沈星遥转身召集亲兵队,数十人的身影在夜色中迅速集结。张铁检查着武器,柳如烟擦拭着短剑,雷暴则仔细捆绑着炸药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
夜色深沉,寒风呼啸。沈星遥带着亲兵队与抗联战士们悄然潜行,他们如同一群暗夜中的猎豹,向着日军运输队的方向逼近。而此时的倭军指挥部内,山本信二正紧盯着洮南县的方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月光下,营地炊烟袅袅。苏隐走到一口大锅前,锅里煮着掺了野菜的稀粥。一个抗联小战士正把自己那份匀给受伤的东北军老兵:“大叔,你多喝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鬼子。”
老兵眼眶泛红,从怀里掏出半块硬饼:“孩子,这是我留着的,咱们分着吃。”
苏隐与陈枫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却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欣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口令声,“一二一” 的呼喊与《救亡进行曲》的歌声交织,在洮南的夜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