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去和赵领导打了声招呼,也是感谢他帮忙找到了自己的家里人。
父子俩出了大院子,走在路上,齐得龙一般也没有在外面吃过饭,何况他自己就是学的厨子,都是买材料回家做饭。
杨新抬起头来,看了看是烤鸭店,他年轻时候混京城的时候,也是来过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想念当初那一口。
“得龙,我们进去吧。”
齐得龙现在只当他是长辈,并不别扭,跟着就进去了。
店里面伙计见来了人,实际上是不怎么想接待的,因为这个时候材料难得,面前的这两人也不算是穿得有多好。
可能这个男人穿着军装,那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罪不起。
干脆地上了烤鸭。
杨新吃了过后,有些满足地说道:“唉,这么多年,想的就是这一口,我是没想到还能活着吃到。”
“想当初刚刚出了京城,也没地方去,碰上了抓壮丁稀里糊涂就跟着去了,后来还是红党收留了我。”
说着话,他看到自己儿子没有多吃,关切地问道:“得龙,你快吃啊,是不是不合口味,待会再去吃别的吧。”
齐得龙摇摇头:“不是的,我想着待会带些回去,给妈和妹妹也尝尝。”
这话一出,杨新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了,他之前一直顾着自己吃,倒是忘记了还有媳妇儿和闺女。
“唉,这,你只管吃就是了,待会给她们打包就是。”
饭吃过之后,杨新喊来伙计。
“伙计,会账,看看这一桌子多少钱,另外再给我来一只鸭子,外带!”
伙计一听这话,面上露出愁苦的神色,怎么这个当兵的,自己吃完不算,还要打包带走,实在是有些欺负人了。
杨新说完话之后,看见伙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就需要一只鸭子外带,赶紧去准备吧。”
伙计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爷,这钱,您,您看?”
这话杨新笑了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怕自己不给钱。
不过要是以前的自己,能有这种吃白食的机会,肯定会很高兴,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之前了。
他从兜里掏出钱来,给到伙计手里,笑了笑说道:“这下行了吧,快去吧。”
伙计把钱拿到手,这才急忙笑着说道:“哎,好咧,这位爷,您等着,马上就得!”
杨新拉住了他:“不用叫什么爷不爷的,你喊我同志就可以了,咱们一个是吃饭的,一个是服务的,都一样是人。”
听见这话,伙计有些微微愣神,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以往来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尤其是白狗子之前来的时候,不光连吃带拿还没有个好脸色。
不像这位,不光叫自己喊同志,而且还说大家一样都是人。
有些时候一些小小善举,或者一句话,就能暖人心窝,伙计笑了笑:“好,这位同志稍等一下,烤鸭马上就得。”
齐得龙刚刚也看到了这一幕,和自己记忆中的父亲一比较,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要说肯定是喜欢现在的父亲,不过也有些遗憾,遗憾他为什么不早一些改变。
父子二人提着烤鸭,杨新对着他说道:“得龙,我去拿下东西,待会跟你回现在住的地方看看。”
齐得龙有些焦急地说道:“我,我还没有和我妈说过这件事情。”
“本来今天来找你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想着,想着先见你一面来着。”
杨新知道自己儿子的意思,估计他还是想着谭家姑娘的事情,但是一想到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早就结婚了,他还一直拖着。
叹了口气:“那你先回家说说看吧,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来驻地找我。”
“我会和门口站岗的人说的,只是时间要快一些,说不定我们过两天又要去南方了。”
齐得龙一听这话有些着急起来:“不,不是仗都打完了吗?”
杨新笑了笑:“哪里有那么容易,南面还有不少地方,有的地方还有土匪,我们估计还要忙一段时间的。”
“好了,这些话我本来不该和你讲的,这是纪律,你知道就行,不要到处乱说。”
“还有,代我向你母亲问好。”说完,他转身之间就走掉了。
另外一边,昨天晚上和齐得龙见过面的谭舒文,也主动走出了房门。
今天也是娄振华来她家,她才被放了出来。
娄振华看了看谭舒文的样子,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其他地方倒没有什么问题,他还是笑呵呵地问了句。
“舒文,最近怎么样?”
谭舒文勉强笑了笑:“姑父,我挺好的。”接着她才说道:“姑父,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说一下,您现在有时间吗?”
娄振华指了指自己:“是说有事和我讲?”
“是啊,姑父,有点事情请教您。”谭舒文很坦然地说道。
旁边传来声音,谭舒文的父亲笑了笑:“振华,小丫头能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耽误你的事情了。”
他以为自己女儿是想通过娄振华,然后来劝说自己答应她和那个穷小子的事情,这是不可能的。
自己绝对不会让那个穷小子得逞,要不是因为最近动乱,自己早就安排女儿嫁人了。
谭舒文这时看了自己老爹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姑父,是关于红党进城之后的事情,我和您说说我的一些看法。”
娄振华正在想事情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断了,看了看眼前的谭舒文,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我们聊聊。”
“大哥,借用一下书房!”
谭舒文父亲可以不给自己女儿一点面子,但是却不敢得罪娄振华。
“好好好,你只管用。”
他看了看自己女儿,皱着眉头说道:“舒文,好好和你姑父说话!”
谭舒文听出来了自己父亲的意思,不过她笑了笑:“我知道的。”
书房的门被关上。
娄振华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舒文,你想说点什么?”
谭舒文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才缓缓说道:“姑父,您肯定有听过我的事情吧?”这话说完,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