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尘埃缓缓沉降,唯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打破寂静。大雷瘫坐在满是碎石的地面,胸口剧烈起伏,战甲上焦黑的孔洞还冒着缕缕青烟,混合着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与灼伤后的皮肉焦糊味。他颤抖着摸出腰间早已瘪掉的酒壶,晃了晃,苦笑着自嘲:“啧,连口庆功酒都没得喝。”
苏影倚靠着斑驳的石壁,短刃 “当啷” 落地。她伸手擦拭脸上的血污,却让面容更显狼狈,指甲缝里还嵌着墨绿色的怪物残液。看着昏迷中苍白如纸的陆雪,她声音沙哑:“得尽快把她送出去,再拖下去……” 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她靠着石壁缓缓滑落,先前战斗中被触手划伤的后背,此刻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
陈默跪在陆雪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封魔杵的符文光芒黯淡,却仍在微微跳动,仿佛与陆雪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符文产生着共鸣。他轻抚陆雪凌乱的发丝,目光坚定地望向通道出口:“走,回基地。”
许哲艰难地从碎石堆里爬起,眼镜歪挂在鼻梁上,镜片布满裂痕。他捡起破损的电磁脉冲器,零件在掌心哗啦作响,嘴里嘟囔着:“这次数据全毁了,那些干扰波的参数……” 科学家踉跄着走来,身上的白大褂破破烂烂,口袋里还塞着收集的破碎符咒,“先保住命再说,这些样本说不定能揭开沈渊背后的秘密。”
众人相互搀扶着起身,脚步虚浮。大雷走在最前,武器低垂,每一步都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陈默抱着陆雪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苏影强撑着殿后,短刃虽已残破,却仍保持随时出击的姿势。通道顶部不时有碎石掉落,“啪嗒” 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是这座被战火摧残的通道发出的呜咽。
当他们终于踏出通道,刺眼的阳光让众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远处的山峦依旧连绵,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压抑感,让这片曾经熟悉的景色变得陌生而诡异。陈默深吸一口气,却被喉咙里的血腥味呛得咳嗽,他看向怀中的陆雪,她手腕上的符文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转瞬即逝,却让陈默心头一紧。
回到基地,警报声与急救的嘈杂声瞬间包围了他们。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冲来,将陆雪抬走时,陈默死死攥着陆雪的手不愿松开,直到护士轻声安慰:“陈队长,我们会尽全力。” 他才缓缓放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血痕。
大雷被按在病床上接受治疗,医生处理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时,他却盯着天花板傻笑:“疼?这点小伤,哪比得上老子当年在战场上挨的枪子儿。” 可当医生要给他注射麻醉剂时,他却猛地坐起:“别!我还得去看看陆雪那丫头!” 护士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按住。
苏影躺在隔壁病房,消毒水的气味让她皱起眉头。她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战斗的场景,尤其是沈渊消失前那阴鸷的笑容。陈默走进病房时,正撞见她试图起身,连忙上前按住:“别动,伤口会裂开!” 苏影却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透着不安:“陈默,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沈渊筹备多年,就这么轻易失败?而且陆雪…… 她体内的力量,总让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与此同时,在基地的监控中心,红色警报突然闪烁。技术员盯着屏幕,手指颤抖地放大画面 —— 在他们刚刚离开的通道深处,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正在缓缓凝聚,形状竟与邪神残魂如出一辙。监控画面开始扭曲,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而在这诡异的画面中,隐约浮现出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基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