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船的甲板被晨雾笼罩,陈默擦拭着新获得的神秘武器,青铜表面泛起的冷光与他腕间的昆仑镜碎片交相辉映。突然,沈墨雨的银铃发出急促的蜂鸣,苗族少女踉跄着扶住栏杆,眉心星轨印记剧烈跳动:“记忆光痕... 在南海!而且和归墟传说有关。”
“归墟?” 老刀的烟斗掉在地上,火星溅在他布满伤疤的手背上,“那是《列子》记载的海底无底深渊,相传是天地间所有水流的归宿... 也是归藏阁禁忌档案里,被称作‘记忆轮回尽头’的地方。” 老人弯腰捡起烟斗时,陈默注意到他后颈的归藏阁刺青正在微微发烫。
林晓羽的地脉检测仪突然自动启动,屏幕上浮现出诡异的星图:“根据晶体城市的数据,归墟的记忆波动呈现时空折叠状态。” 少年推了推眼镜,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从祭坛带回的记忆晶体,“我们可能会...” 他的话被陆雪的惊呼声打断。
少女手中的符纸无风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 “勿往” 二字:“我的灵力感知到,归墟有东西在吞噬所有靠近的记忆。上次在晶体城市,至少还有迹可循,这次...” 陆雪咬着嘴唇,符咒在掌心搓出褶皱,“我怕连我们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去。”
当考察船驶入南海某片无风带,海面突然升起乳白色的浓雾。陈默的阴眼穿透雾气,瞳孔猛地收缩 —— 数以百计的古代战船残骸悬浮在水中,船帆上印着不同文明的图腾,亚特兰蒂斯的螺旋、归藏阁的星纹、甚至还有他从未见过的甲骨文符号。
“这些船... 都保持着沉没瞬间的模样。” 周明的机械义眼发出扫描声,金属手臂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检测到高强度记忆残留,就像有人故意...” 他的话戛然而止,镜片上闪过一段影像:1943 年的深渊战场,老刀的师父带着一队归藏阁弟子,正是朝着这个方向航行。
沈墨雨将银铃浸入海水,铃声在雾中激起涟漪,雾气里逐渐浮现出人影。陈默握紧武器,却发现那些是七局成员的残影:年幼的自己在槐树下练习剑法,陆雪偷偷给受伤的流浪猫包扎,林晓羽熬夜改装地脉检测仪... 这些记忆残像正在被雾气一点点吞噬。
“这是归墟的记忆滤网。” 老刀的声音沙哑,“它在筛选值得保留的记忆,和不值得存在的...” 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细小的记忆晶体碎片。
林晓羽突然举起地脉检测仪:“我破解了晶体城市的部分数据!这些雾气是归墟的记忆屏障,我们需要用...” 少年话未说完,脚下的甲板突然变得透明,众人惊恐地看到,海底深处正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发光的记忆碎片被吸入其中,而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倒悬的金字塔。
“倒悬的归藏阁!” 沈墨雨的银铃爆发出强光,苗族少女的星轨印记延伸至脖颈,“古籍记载,当记忆失衡达到临界点,归墟会开启‘记忆清算’,所有被判定为‘不稳定因素’的记忆都会...” 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轰鸣声淹没。
陆雪的符咒自动组成防御阵,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消散:“不行!这些记忆屏障在吸收我们的灵力!陈默,你的阴眼能不能...” 少女的话被打断,陈默的阴眼突然不受控制地充血,他看到了最可怕的画面 —— 七局成员自相残杀,而他自己,正握着武器指向老刀。
“都是幻象!” 老刀的牛骨刀劈开雾气,刀身上浮现出归藏阁古老的镇魔咒文,“1943 年在深渊,我师父教过我破解之法...” 老人的声音开始颤抖,“但需要有人...” 他看向陈默,目光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忍,“需要有人自愿成为记忆诱饵。”
陈默握紧神秘武器,想起晶体城市中父亲战斗的画面。他踏出一步,昆仑镜碎片在腕间发烫:“我去。阴眼能短暂抵抗记忆污染,而且...” 他看向同伴们,“我的记忆里,藏着太多归藏阁的秘密,或许本该在归墟接受清算。”
“不行!” 陆雪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符咒在她眼眶周围泛着红光,“你忘了槐树下的约定?七局是一起...” 少女的话被沈墨雨打断。
苗族少女摘下银铃,将铃铛按在陈默胸口:“用银铃的记忆共振频率,我教你苗族的《记忆溯流术》。但你必须记住...” 她的星轨印记渗出金色血液,“一旦进入归墟核心,你可能会永远迷失在记忆的轮回里。”
当陈默带着银铃踏入雾气的刹那,他的阴眼看到了无数个平行时空:有的世界里,七局早已分崩离析;有的世界里,他成为了记忆的主宰;而最深处,是初代圣女站在倒悬金字塔顶端,向他伸出手。与此同时,甲板上的同伴们举起武器,准备迎接归墟中即将苏醒的未知存在。
在记忆与遗忘的边缘,陈默握紧银铃,开始哼唱苗族古歌。归墟的漩涡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而七局的命运,正悬于这即将开启的记忆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