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许轻轻拍了拍棕熊的肩膀,指尖还沾着未散的灵力:“快放我下来,我得调息一会儿。”棕熊这才惊觉自己刚才一激动,竟用爪子将人抱了起来,连忙小心翼翼地放下松开。
见姜许在闭目盘膝而坐,雄狮拴子用尾巴轻扫了下棕熊的小腿,等对方目光的好奇地投来,便偏头示意它往远处走。
“伊恩,你守着姜许,我们去去就回来。”熊猫欢欢虽然有些纳闷,却还是乖乖蹲坐在姜许身侧,圆滚滚的爪子拍了拍胸脯以示靠谱。
走了一百多米的巨树旁,棕熊先停下脚步,枝叶缝隙间漏下的光斑在它深棕色的皮毛上跳动,“亲王殿下,您有事就直接说。”
雄狮的表情有些严肃,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光:“我想带姜许去那里。”
“那里?那里是哪里?”棕熊拧起眉,厚实的爪子下意识地刨了刨泥土。可当它对上雄狮沉肃的眼神时,喉间的声音骤然卡住。
它猛地想起沃托星球上某个被视为禁忌的地方,语气立刻有些不好地反驳道:“我不同意!那里太危险了!就算有我们三个护着,姜许一个没法兽化的女孩在那里也不一定能百分百安全。”
“但那里的兽化人撑不了多久。”雄狮打断它的话,鬃毛下的胸腔剧烈起伏,“他们是最严重的一批,潜意识中觉得自己要到生命尽头才会主动走进那里。现在只有姜许的能力可能救他们。”
棕熊长叹一口气,宽厚的肩膀微微下垂:“亲王殿下,您比谁都清楚,姜许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她如果在那里遇到危险怎么办?您不能想当然地就带她去那里。”
两头猛兽隔着半人高的蕨类植物对峙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却坚定的女声从后面传来:“我愿意去。”
……
姜许调息结束后,睁开眼后只看到熊猫欢欢呆呆地守着自己。
“他们呢?”她揉了揉发麻的膝盖。
熊猫欢欢朝两头猛兽离开的方向晃晃脑袋示意。
姜许望过去,透过隐隐绰绰的树木还能看到两头猛兽的身影在来回踱步。就是他们好像在激烈争论什么,气氛看着不是很对。
姜许运足耳力,听清楚了他们的争持,走过去说出了上面的话。
“告诉我地方,我们去那里。”姜许一锤定音。
见姜许真的打算去了,雄狮反而有些迟疑,鬃毛下的喉咙滚动了两下:“那里位于沃托星球的另一面,这会正值冬季,环境比这边恶劣许多。你真的要去?”
“去。”姜许弯腰摸了摸雄狮的背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抬头时目光灼灼,“你不是说那边的兽化人撑不了多久了吗?我们立刻出发。”
雄狮甩了甩尾巴,转身望向办公区方向,“我联系塞恩特驾驶飞行器送我们过去。他应该也忙得差不多了。他的飞行器配备了反重力系统,能在三小时内抵达。”
雄狮从胸口的鬃毛里掏出光脑用加密频道联系上塞恩特。
此刻,塞恩特正端坐在会议室首位,认真听着副官汇报新一批物资调配方案。
当看到光脑界面跳出那串闪烁的加密符号时,他指尖猛地顿住,抬眸示意正在发言的副官噤声:“会议暂停。史蒂夫,你负责将新编制的园区军事防护规范下发至各哨卡。”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走向办公室,靴跟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反锁大门的瞬间,通讯界面弹出佩德罗的投影,旁边还站着姜许和棕熊。
听完佩德罗的要求后,塞恩特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对方,即使对方是自己的亲叔叔。
佩德罗被塞恩特的目光刺得低下了头,鬃毛下的耳朵心虚地往后撇。
“所以,你擅自把禁区的事告诉姜许了?”塞恩特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你明知道那里全是精神力失控最严重的猛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只知道破坏,战斗力惊人。你让一个没有任何兽化能力的女孩去送死?”
“塞恩特。”姜许见雄狮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半步,指尖轻轻拽住佩德罗的鬃毛,“我不能兽化,不代表没有自保能力。”
姜许知道不拿出点实际行动,塞恩特不会相信。她忽然转身望向身后那棵三人合抱的巨树,心里默默对它说了声对不起。
纤细的手掌覆上粗糙的树皮,姜许眼底泛起青色灵光,掌心骤然发力。
“喀喇——”
脆响撕裂静谧的森林,大树树干应声而断。
整棵巨树在惯性中轰然倒地,砸断三棵冷杉后掀起漫天尘土,连地面都跟着震颤了两下。
姜许轻松地拍了下手,对着视频中的塞恩特挑眉笑道:“现在你相信我不是去送死了吧?”
光脑那头的塞恩特沉默了三秒,喉结滚动着咽下即将出口的反驳。他望着女孩娇小的身材还有身后那颗倒下的巨树,忽然伸手扯松了军装领口的纽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沙哑:“等我。”
塞恩特还没有抵达的时候,姜许向佩德罗还有萧钰询问了关于禁地的信息。伊恩虽然上过军校,到底没有进入部队,对禁区的事情并不知道多少。
那块区域的磁场如同扭曲的时空褶皱,任何电子产品靠近都会陷入瘫痪,久而久之就成了精神力失控的猛兽们最后的安眠场所。
毕竟在意识崩溃的最后时刻,没有谁愿意让自己癫狂的模样被冰冷的电子眼记录——那些不受控的嘶吼、扭曲的爪牙,连至亲之人都不该看见。
姜许柳眉微蹙:“这么说,里面的地形、生物分布都是未知?”
萧钰则望着极北方向的乌云,那边好像会有一场暴雨。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园区不是不想记录,是根本不敢——曾经有支科研队带着抗干扰设备进去,最后只传回半段影像……”他忽然噤声,转头看向姜许时,眼神里混着担忧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