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还未结束,顾沅甫就提前离开了。
安乐悠追了出来,“子安,你去哪?”
顾沅甫这才想起她似的,说道:“哦,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安乐悠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我想和你一起。”
明明小时候总想粘着她,可现在她一靠近,他就感觉很不舒服,下意识的想要挣脱。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安乐悠不高兴了,“你果然还是在嫌弃我,对不对?”
她一副受伤的样子,顾沅甫只得耐下性子说道:“真的没有。”
“谢子安,我都回来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吗?可是从头到尾,你喜欢的不是我吗?你跟她在一起,不也是因为太想我了吗?”
“对……”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没错。
顾沅甫叹息着转身,“让卫宁送你回去。”
安乐悠小跑几步拉住他,“你要去做什么?你不会要去找她吧?我不同意!”
顾沅甫真的有这个冲动,可是他不敢去。
他可以去找苏恒,可是见到她以后,又能说什么?
小时候,乐悠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现在她受了那么多苦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不可能抛下她。
无论是对安乐悠还是对苏恒,他都承诺了太多,也都有太多无法兑现。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想想解决办法。反正他和苏恒还有一张结婚证维系着,只要他不同意离婚,那苏恒就别想离开他。
只要她逃不掉,就算她觉得他是个无耻的人,他也不在乎。
苏恒给苏华办好住院,回到病房才稍稍松了口气。
苏华问道:“医生怎么说的?”
苏恒在她的床边坐下,“医生说你可能是更年期综合征,让你再住院观察几天。”
苏华松了口气,她这阵子总是很容易感到疲劳,身体不太对劲。
苏恒坐在病床边帮苏华看着点滴,心想老天真是不能让她闲着,刚受了感情的伤,又被老妈吓一跳。
不过看苏华的状态,她还是不放心,等明天白天专家上班了,再好好检查一下。
她现在不是顾太太了,不能总是旷工请假,就说道:“妈,明天我得去上班了,让路姐陪你再找专家看看。”
苏华还是在意安乐悠的事,她说道:“恒恒,刚才我说的话,你再考虑考虑。”
苏恒点头应付了过去,“我再想想吧。”
第二天,苏恒在去单位的路上,天空就下起了雨。
以前她很少看天气预报,反正顾沅甫会帮她带伞。
有一次下的太大,顾沅甫也忘记带伞,就把她裹进外套里,抱着她跑进了办公大楼。
两个人都湿漉漉的,他索性直接把她抱进了休息室的浴缸里,一上午都没让她出来。
雨刮器总也刮不干净窗上的雨水,原来把视线模糊了的,不是雨滴,而是她的眼泪。
顾沅甫就像她心里深深的烙印,让她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疼。
让她从早上醒来的第一刻起,就会想念。
从前,他会躺在她的身边深情的望着她,他会抱她起床,帮她刷牙洗脸,帮她洗澡,喂她吃饭……
他真是个混蛋!他把她的生活里的一切,所有点点滴滴都做成了他的专属,让她做每一件事都会想起他,都会心痛到窒息。
她戒不了、忘不掉,她以后该怎么正常生活下去。
已经到单位了,她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没有人给她撑伞,那就淋雨吧。
她打开车门,一把伞却撑在了她的头顶。
“就知道你不会带伞,还好我在这里等你。”宋叶嘉的声音传来。
“嘉嘉……”苏恒伸手抱住了她,趴在她肩上忍不住哭了出来。
宋叶嘉问道:“你哭了?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什么意思……”
“他们都在传,你跟顾总离婚了。”
苏恒抬起头,眼眶蓄着泪水也挡不住眸子里的惊讶,她昨天才去办的手续,怎么今天一早大家就都知道了?
宋叶嘉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是真的,“你们不是马上要办婚礼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他白月光回来了。”
“……死渣男!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了办公楼,苏恒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确实都不太对劲。
这事一定是顾沅甫放出来的消息,虽然离婚是事实,可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有些平常嫉妒苏恒的就直接问到她脸上来了,幸灾乐祸溢于言表,“听说你和顾总离婚了?”
苏恒的脚步没有停留,冷冷回道:“这么想知道,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顾沅甫正在厨房做早饭,他穿着家居服,背影挺拔修长,动作慵懒,手腕翻转时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
那样子与在外人面前的状态截然不同,让第一次看到的安乐悠十分着迷。
那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她倚在门框上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走上前去,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感受到顾沅甫的腰背瞬间僵直,她有些委屈的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只是太想你了。”
一开始,安乐悠以为顾沅甫喜欢的是她原来那种强势的性格,所以她就经常对他态度强硬。
可是通过几次的接触,她发现,他其实更喜欢娇娇软软的。
果然,她一示弱,顾沅甫就无奈道:“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
安乐悠抿着唇,一副受了委屈想要逃避的姿态,“我来切番茄吧。”
顾沅甫卷起袖口说道,“放着我来就好。”
“我什么都会啊,那些年……”安乐悠突然住口,好像想到什么难过的事,咬着唇不再说话。
顾沅甫看她利落的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做起家务竟这么熟练。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顾沅甫语气软了下来,“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需要做,只做安乐悠就好。”
安乐悠抬起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对吗?”
顾沅甫迟疑着不想回答,此时安乐悠却突然惊呼一声,锋利的刀刃切破了她的手指。
安乐悠坐在沙发上,看着身旁的男人替她包扎。
他脖颈修长,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一颗。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领口微晃,隐隐的可以看到胸肌的沟壑。
真是个极品男人。
昨晚她赖着一定要跟他回家,虽然成功的进了他的门,却还是进不了他的心。
她有些急躁,任务完不成,她没有好果子吃。
况且,这男人她的确很喜欢。
她眨了眨眼睛,眼眶中瞬间蓄起了一阵薄雾,然后——
她突然一下栽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顾沅甫托住她的身子。
“可能是低血糖犯了……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十秒钟就好……”
她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发烧了,你就是这么抱着我喂药的。”
她仰起脸,虚弱的看着他,“你当时,很想吻我,对不对?”
看着怀里人靠近的唇,顾沅甫好像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时光里。
他低着头,任由她柔软的唇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