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婷愣了一下,笑道:“来了,辛苦你们了。”
白惑换了一副态度,笑容大方:“阿姨好。”
虽然他对这个许婷的感觉不太好,但他有良好的教养,即便面对厌恶的人,也能露出最完美的笑容。
许婷笑着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震惊。
她在猜测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和苏钰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关系?
她压下心中想法,又问苏钰:“你吃饭了没有?”
白惑接话:“阿姨,她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吃饭。”
“哦,这样啊。”
许婷没再说话,吃完饭,苏钰就和白惑离开医院了。
白惑饿的前胸贴后背,说话都没力气了。
苏钰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答应了会陪白惑去吃饭,白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走出医院时,白惑忽然一下子倒在她身上,高大沉重的身子差点把她压弯。
苏钰慌乱的扶住白惑,刚准备叫人,白惑就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就是太饿了,吃完饭就好了。”
【……】
苏钰用尽全力扶住白惑往外面走,司机还等在街边。
把白惑塞进车子,苏钰出了不少汗,长舒了一口气。
白惑靠在窗户上,眼睛紧闭,脸色惨白,银白色的发丝微微盖住眉弓,显得温顺乖巧。
窗外的光线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苏钰第一次仔细观察白惑,他生的很漂亮,一对狐狸眼。
在她的印象里,他的嘴角总是微微勾着,看起来为人和善,实际上一肚子心眼。
但他打变异体时,身上又会散发出强大的磁场,不自觉让人崇拜。
苏钰感觉,他单纯又复杂。
到了选定的餐厅,苏钰扶着白惑走进去。
华丽的装修和莫名的氛围感让她有些怯场。
好在白惑还清醒着,和服务员交谈两句,便来到了他们的座位坐下。
他们在角落靠窗的位置,既不引人注目,也能很好的欣赏外面的夜景。
精致的餐具和漂亮的餐食让苏钰不知如何下手,她只能偷偷观察白惑是怎么做的。
白惑动作优雅熟练,将一块切好的肉放在她盘子里,看着她笑:“尝尝。”
苏钰用叉子叉起肉,小心翼翼放进嘴里。
【……】
白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味道怎么样?”
苏钰看向他,咀嚼的动作没有停下,微微点头。
【能吃】
每个人的味蕾都不一样,她不习惯吃这种食物。
白惑若有所思,“不好吃的话,就不要勉强了,肚子当然要被好吃的食物填满啦!”
他就要招手叫服务员过来。
苏钰连忙摇头,大口大口把食物往嘴里塞。
然后比了一个赞。
她从小流浪,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格外珍惜食物。
对于她来说,食物就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浪费两个字,能吃饱的食物,就是好食物。
白惑静静的看着她,一脸诚恳:“看你吃饭食欲大涨,我可以邀请你当我的长期饭搭子吗?”
苏钰愣住。
【这么大的人,还没学会自己吃饭吗?】
白惑叹了口气,故作悲伤:“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家里总是冷冰冰的,没人陪我吃饭,太没意思了,所以…没人陪我吃饭的话,我就不吃饭。”
苏钰有些震惊。
【不吃饭就饿着?】
她完全不知道白惑能听到她的心声。
只以为白惑擅长观察别人的表情从而推断出对方的想法。
白惑:“也不是不吃饭,就是吃的比较随便,比如…一根香蕉,一个苹果,代替一餐。”
【这样吃的话,能长这么高还是挺牛根的。】
“……”
话有点糙。
白惑轻笑一声:“所以,你能不能当我的饭搭子?反正咱俩都是搭档了,顺便一起吃饭也没事吧?”
【……这种餐厅,谁能天天消费的起。】
苏钰脸上闪过一丝无语。
白惑歪了歪脑袋,“你不会是在担心钱的问题吧?”
【……知道就好。】
白惑好笑道:“看来是我之前给你造成的印象不太好,虽然我平时爱耍点心眼,但我可不是抠搜男,家里也不缺钱,做我的饭搭子,当然是我请客啦!”
“另外,医药费什么的也不需要你用工资来还。”
【哦,骗我打工的借口吗?所以是因为自己一个人上班无聊,没人陪自己吃饭,就骗我跟他搭档?】
【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心机这么深呢?】
【此人不可深交。】
白惑心碎。
如果不听苏钰的心声,表面看,苏钰只是一脸乖巧安静的坐着,似乎还透着一股懵懂无知的傻气。
果然还是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
新月别墅区
偌大的房间,男人满脸暴躁,将屋中能摸到的一切一通乱砸。
十几个仆人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收拾。
他的呼吸急促,额头青筋暴起,被他扯乱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砸累了,他摸索着走往楼梯走,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片滑倒。
双手下意识撑地,满地的碎片瞬间扎进皮肉里,鲜血淋漓。
陈祁看起来有些狼狈,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更加暴怒。
一旁的刘叔吓坏了,赶紧去扶。
“二少爷!您没事吧!”
陈祁一把推开他,任由鲜血浸湿衣袖,大滴大滴的血液滴在地上。
他双手摸索着走向楼梯,忽然抓到某个人的手臂。
一股独属于男人的冷香扑面而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陈祁瞬间安静下来,意识到他抓的人是谁。
他被烫到似的收回手,准备绕过陈遇。
半卷起的白衬衣上留下一只血手印。
他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扫了眼客厅的狼藉,冷嗤一声:
“除了无能狂怒,还会什么?”
陈祁愣住,双手死死握紧,身躯因为愤怒微微发抖。
他强忍下怒火,跨上陈遇身后的楼梯,慢慢往上走。
陈遇缓缓开口:“刘叔,扶着点二少爷。”
“是,大少爷。”
或许是流的血太多了,陈祁慢慢安静下来,乖乖坐在沙发上,让刘叔帮他处理伤口。
他闭眼靠在沙发后背上,揉了揉眉心。
“抱歉刘叔,给你造成麻烦了。”
刘叔声音温和:“二少爷,这不怪您。”
自从陈祁眼睛失明后,他就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每次发怒,都会把家里砸的乱七八糟,他们这些下人,都习惯了。
那句带着鄙夷的“无能狂怒”不断在他脑海里回荡。
陈祁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气的咬牙切齿。
刘叔察觉到他的情绪,安慰道:“上次医生说您的视力有望恢复,少爷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很快就能恢复的。”
“嗯。”
提到医院,陈祁又想起白天闻到的干玫瑰的气味。
似乎每次闻到那个气味,都能让他莫名平静下来。
“刘叔,你去买一些晒干的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