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雅防备地转身回头看了一眼，质问、愤怒的话在喉间滚了滚。
指尖死死的嵌进了手心的嫩肉里。
声音压了又压：
“莫曦曦，你到底在说什么？”
莫曦曦笃定的看着眼前的死鸭子嘴硬的沈陌雅，并不着急。
她昨晚回房间睡觉后，意外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一直使用着沈陌雅的身体。
她没有遇到任何的挫折，有哥哥护着她。
便是杨越，从始至终都对自己好的不像话。
后来，她拿到了水灵石。
成功有了自己的身体。
因为在沈陌雅的身体里结识了很多的好朋友，并不缺帮忙的人。
她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而梦中的沈陌雅，声名狼藉，像是在理县时被人针对。
最后，在那年夏天，一袭白裙从学校的顶楼跳下。
莫曦曦清楚的记得，里面的沈陌雅压根就不像是现在这样的。
梦中的那个自己在很多年以后知道了真相。
那时候的自己和沈陌邪马上就要结婚了。
莫曦曦亲眼看着梦里的自己在哭了几天后，做了一个梦。
将水灵石挖了出来。
梦里的自己死了。
接着水灵石吸收那副身体，梦中的自己从那个世界消失。
莫曦曦知道，梦中的自己是在自责。
觉得沈陌雅会那么惨，是因为梦中的自己。
莫曦曦看到了这里，还听到了那最后一句。
“求你……给陌雅一个重来的机会，我对不起她。”
至此，莫曦曦醒了。
回想着现实和梦中不一样的地方，唯一的变化就是沈陌雅。
沈陌雅真的重生了。
想到这里，莫曦曦人都要炸了。
沈陌雅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任由自己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她怎么对得起梦中那个自己的真心？
莫曦曦眼神厌恶的看着沈陌雅，认真的说道：
“沈陌雅，我看到了，你是重生的。
我用我的水灵石让你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但是你却这样对我。
像你这样冷血的人，不配我的水灵石。
我要你还给我。”
水灵石是一块完整的冰石。
可莫曦曦已经感受过了，梦中的那块，和现在身体里的完全不是同一块。
现在的只有一半。
另外的，显然是在沈陌雅的身上。
沈陌雅一边享受着自己给的好处，一边对着自己避之不及。
简直是倒反天罡。
沈陌雅心跳快了两分。
是莫曦曦的水灵石让自己重生的吗？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拿你的水灵石。”
莫曦曦看着满眼茫然，甚至带了几分肯定的沈陌雅，气不打一处来。
走近了一些，将手缓缓地贴在了沈陌雅的胸口。
沈陌雅没有动作。
亲眼看着莫曦曦的手掌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熟悉的光晕，好似回到了那天莫曦曦初次来到的时候。
沈陌雅顿住，眸中闪过无措。
如果一切都是莫曦曦给的，她又有什么底气去排斥莫曦曦。
就算是莫曦曦和杨越在一起了，她也不该置喙。
沈陌雅攥紧了拳头。
转身看着渐渐坐满人的教室，说道：
“你要是能知道怎么还给你，我就还你。”
对于水灵石，沈陌雅没有占有欲。
甚至一开始要是知道的话，宁愿不会要这个重生的机会。
她的眼神逐渐平静，握成拳的手也缓慢的松开。
莫曦曦真要，那就拿走。
没了水灵石，大不了一切回到原点就是。
旁边的莫曦曦清晰的感觉到，几分钟之内，沈陌雅的态度又成了刚刚那种无所谓。
堵在她胸口散了散的那口郁气又堵了回来。
莫曦曦不客气了。
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
“只要你现在死了，水灵石就能自己回到我的手里。”
这话是假的。
但是莫曦曦就是要看看，这样的情况下，沈陌雅要怎么办。
还要继续端着，装做什么都不在意吗？
闻言，沈陌雅瞳孔微缩。
她是震惊的。
莫曦曦是想要她死吗？
沈陌雅闭了闭眼睛，终究是说道：
“怎么死都行是吗？
那我再跳一次，还给你。”
沈陌雅怕死，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
在空中呼吸不畅的害怕，失重的不安，以及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疼痛。
沈陌雅不想再来一次。
她不能确定莫曦曦是真的要她死。
所以她这样说了。
如果莫曦曦应了，那么她会去。
活与不活，总归她和莫曦曦没关系了。
如果莫曦曦应了，她至少不用再死一次。
莫曦曦没想到沈陌雅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那是她自己的命啊？
说的好像今天中午吃什么似的。
莫曦曦拿不准沈陌雅的态度，心里既想要水灵石。
暂时又没有……
准确来说，水灵石分开了。
她能拿回来，但是水灵石不能复原。
还不如暂时放在沈陌雅身上，好歹还安全点。
莫曦曦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冷着脸道：
“暂时不要你死，你给我等着。
我的东西迟早会拿回来的。”
语毕，莫曦曦大步进去了。
留在外面的沈陌雅蓦然呼了一口气。
后背传来的阵阵冷意，她却安心了不少。
“陌雅，你怎么在这里啊？
老师要来了。”
沈陌雅又站了一会儿，准备再缓和一下。
远处走来陈雅和一个不算眼熟的女生过来。
沈陌雅还没回答，陈雅就挽上她。
笑眯眯的说道：
“陌雅，等会儿我们一起坐吧？”
“额，你身边的朋友呢？”
陈雅像是才反应过来，给了沈陌雅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啦，这是二班的。”
“……”
沈陌雅没什么拒绝的心思，加上刚刚莫曦曦说的话。
她现在的确是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
两人就这么进去。
陈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同时将沈陌雅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陌雅给你。”
陈雅将自己的书包放下，摸索了半天，从里面摸出了一块单独包装的茶酥。
“这是给我的？”
沈陌雅不明白，眼前这个陈雅，对她为什么好像好感多多。
前世跳楼前，也是陈雅递过来了一杯热奶茶。
以及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的。
本来她要中午跳的。
硬生生的拖到了下午。
偏偏这个中间，陈雅没有报警，也没有通知任何人。
仿佛就是和她聊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