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毫不掩饰地看到了他眼中那股浓烈的杀意。然而,她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反而觉得张珍确实罪有应得。只是,要如何将这个麻烦彻底解决掉呢?
“爸,让我来吧。”许安安突然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的目光与父亲交汇,透露出一种决然。
许盛邦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种血腥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做呢?我一定要亲手为范海报仇。”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和愤怒。
姜淑宜在一旁听到他们如此冷静地谈论着杀人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急忙用手捂住许知衍的耳朵,轻声说道:“康康,你赶紧睡觉吧。大人的事情,你还小,不懂。”
而此时的张珍,对即将降临的厄运一无所知。她回到牛棚后,心中的恐惧却如影随形,让她坐立难安。终于,她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行李,准备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然而,没有介绍信的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张珍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气喘吁吁地将包裹狠狠地扔在地上,仿佛那包裹是她所有的烦恼和恐惧一般。稍稍平息了一下呼吸后,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去求求许盛邦。毕竟,看在那三个孩子的份上,他应该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杀手吧。
而且,张珍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年纪轻轻,相貌也算出众,如果实在走投无路,勾引一下许盛邦说不定也能逃过一劫呢。
然而,尽管有了这样的想法,张珍心中的恐惧依然挥之不去。于是,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她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在牛棚里,无论谁来叫她去上工,她都谎称自己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张珍的恐惧却丝毫没有减轻。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张珍,你给我出来!”
张珍的眼睛猛地一亮,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李老头!她来不及多想,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当她看到李老头那张脸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李老头的脸上还留着之前被烫伤的疤痕,狰狞而恐怖。由于这道疤痕的存在,现在他们李家在村里的名声变得很不好,更没有哪家好人家的女人愿意嫁过来。
不过,张珍虽然对李老头有些嫌弃,但毕竟从李家父子那里捞到了不少好处。虽然这些好处并没有多少钱,但至少让她吃穿不愁。
“老李,你来了,有人要杀我,你得帮帮我啊!”张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恐,她已经被吓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李老头不耐烦的拉了她一把,“赶紧走,哪有人要杀你。”
张珍对李老头是没有怀疑的,跟着他到了河边,李老头突然就站住了。
张珍疑惑道:“你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
李老头脸上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手里多出来一截麻绳,利落的缠在张珍的脖子上。
“我就是那个要杀你的人!拿命来吧。”
张珍被勒的翻白眼,满脸通红,双眼往外凸出,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死。
李老头对着旁边的大树道:“许盛邦,你可以出来了。”
许盛邦从树后走了出来,检查张珍确实死透了,两个人在张珍的脚上绑了石头,把人推到了河里。
此时夏天正是河水涨水的时候,这样的尸体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发现不了的。
李老头道:“许盛邦,你说要带我儿子挣大钱的,不能反悔啊!”
许盛邦,“你放心吧。下次上货就带着你儿子。”
张珍失踪了好几天,村里的人都没有发现,因为最近东阳村又大事件发生。
他们村子里终于有拖拉机了,自从老黄牛走丢之后,村里耕地的效率就下降了,连拉肥料这种事情都要麻烦隔壁的大队。
幸好许盛邦悄悄搞黑市,给村里弄来不少收入,他们村才终于有了购买拖拉机的资格。
像这样的拖拉机,整个县里近百个大队,也不出五个,所以是无上的光荣。
每天村里的人都去大队长家摸新到的拖拉机,刚买回来的拖拉机本来是锃光瓦亮的,被他们摸的沾了不少泥土。
“往前一点!倒车!对,这边,别掉坑里。”拖拉机上坐着个年轻瘦高的男人,带着金丝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他就是王建树,这样优秀的男知青,谁也想不到日后会成为喝酒家暴的恶臭男。
“王建树,你过来一下。”范婷对着他招手。
王建树立刻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笑的油腻走到范婷面前,“婷婷,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分手了?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我马上要回沪市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一起走。”
王建树的态度还挺热情,但是范婷的表情就是冰冷的公事公办,“我找你有事情,我有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你要不要?”
王建树头脑发懵,“什么意思?”
范婷不耐烦,“就是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你要不要花钱买?我知道你就算回沪市,也就是去工厂当工人。”
“但是工农兵大学的学生可不一样,出来之后去哪都能当干部,还能到政府机关工作。”
“这种好事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王建树十分怀疑,“你能上哪弄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他家也算是有点小权势,但是也没想过上工农兵大学。
范婷只能解释道:“我家和许家是世交,我父亲死了,许叔叔可怜我们,托了关系给我们安排了两个名额。”
“我一个,买给你一个。你能给我多少钱?”
王建树张大嘴巴,“那你妹妹怎么办?你就把你弟弟妹妹和亲妈抛下了?”
“你也太狠心了吧。”
范婷皱紧眉头,范敏失踪了,她一直很担心,去了当时的山上和许家找都没找到人。
范敏一个病重的女人,她不相信这人还活着。八成是被山里的野狼叼走了。
她打算和许家说范敏已经病死了,她和王建树是情侣,把名额要过来,换成钱,可以保证她以后的日常花销。
但是这些话她不打算和王建树解释,“你就说你要不要这个名额吧。”
“要!我当然要,不过我得给家里发个电报,问问父母。”
范婷点头,“行,明天这个时间,我还在这等你,你最好拿出点诚意。”她心里高兴,正准备回去。
突然有好几个男人往她这边跑,村长拉着她的手。“范婷,快跟我去河边!”
范婷被拉的一个踉跄,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到了河边就看见一群围堵的人。
“范婷来了!”人群瞬间打开一个口子。
女人的哭声传了出来,范婷看见中间的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那人正是范敏,她好好的活着,正抱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大哭。
村长道:“范婷,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妈?”
范婷站在原地没敢动,太多的事情在她脑海中转,为什么范敏没死,为什么她妈反而死了?
那具尸体很可怕,不过范婷还是一眼认出了地上的尸体就是张珍。
后续的工作就是收尸,一张草席埋进土里,没有人在乎张珍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提出要为她找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