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走出来跪在中间,旁边立马有人出来替他打抱不平。
“侯爷,这不能怪刘统领,明明是您将守军调走,怎么能治刘统领的罪呢?”
武将大多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就算得罪侯爷也直言不讳。
“本侯爷将人调走之后为什么没有及时将人补上?”
“这......”
“王浆退下,侯爷,人员布防是我的疏忽,请请侯爷不要责怪其他人,属下愿一力承担所有后果。”
“好。这可是你说的。今日起刘副统领带一队人开始到城里挨家挨户的收粮,若是让五万人饿肚子耽误军情,本侯一定将你的失职上报朝廷,让你镇远将军府吃不了兜着走。”
‘罗康’大步离去,徒留一干将领在营帐里怒骂。
“妈的,这定北侯太不是东西了,自己闯的祸让刘统领背锅,我不服,我要找他说理去。”王浆说。
“站住,你若去了就中了他的奸计了。定北侯现在就是在为粮食的事找背锅的人,你这样贸然过去不是送死?”刘禅急忙阻止。
“那怎么办,不去收粮五万将士饿肚子,去找老百姓收粮还不被人骂死。我不去。”王浆是农民出身,凭着一把子力气和勇猛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但他从未忘本。
“不去也得去,除非你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另一人哀叹。
“罗康这厮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一年龄稍长些的将领说。
“我们真的要听他的?”
众人沉默。
“蔡家有粮,不如我们先让蔡家出粮先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对啊,整个朝堂都是他蔡家的没道理他不管我们对不对。”
猛地听到这话刘禅死死地盯着这个千夫长,原来在许多人心里他们早已认为自己不是在报效朝廷,而是在效忠蔡家。这个认知让刘禅倍受打击,田乾的话又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最后为了先解决五万人今天的吃食,刘禅不得不先派出几队人到城里和周边村落去买粮。他将自己能拿的出来的银钱都拿出来了。
而后刘禅又马不停蹄的进城去找蔡洪云商议,结果蔡家一听军队的粮食竟然被偷走了,立即表示自己拿不出粮,不是不愿意帮,而是蔡家的粮食随时可能被调用不能随便挪用,必须要有太子或太后娘娘的手谕才行。
刘禅气怒,什么时候他蔡家的粮库堪比国库了还需要太子和太后的手谕?蔡家有大片的土地种粮,他们操控市场粮价低收高卖不知害苦了多少百姓。
朝廷对此不仅不闻不问,还助纣为虐加收粮税协助哄抬粮价,整个大昭的粮恐怕都被他们蔡家垄断了吧,他们现在竟然说拿不出粮。
“蔡都护,事情摆在这里,你看着办,战士们吃不饱饭自然没力气打仗。”
“呵,刘副统领好大的官威,就算罗康在此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那根葱,你们自己捅的篓子凭什么让我给你们解决。”
“我劝你还是按照定北侯的意思做,否则饿死事小,你镇远将军府失节才是大事。”
失节?刘禅心里惨笑,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明明他在安南都护府的漠北守得好好的,太子登基后却将他和他的几个得力下属调回昭京带领一群新兵讨伐宸王。而接管他漠北军的却是一个如罗康一般什么都不懂的宁远将军的旁支。
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来不知不觉间朝廷已经在清除异己提拔一些对自己更为有利的人来替代他们。
刘禅想清楚之后便是心寒。
楚凡在营帐里接过夏橙递的水问:“橙橙,刘禅真的会向百姓动手吗?”
“自然不会,镇远将军一家家风纯正,是真正心系百姓为国为民的好人,但是蔡笙毕竟是商贾又是庶子出身,哪怕他在朝为官几十载,现在又坐到了丞相位置,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性格却是难以改掉。”
“别看丞相在外人面前善于纳谏果敢决断,但其实内心非常自私且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他总害怕如今得到的一切突然消失,所以不断任人唯亲,这也造就了现在畸形的朝堂有一半以上都上蔡家的直系或者近亲。”
“所以蔡丞相才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无人可用却又不得不用他只能动用一些对他不会造成威胁的人,如罗康这样的无能之人再加上刘禅这样真正有才华的人,把他们两相组合在一起相互制衡,他自己为自己很聪明,但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将那些这正有才能又效忠朝廷的人越推越远。”
“他现在之所以不敢对蔡家动手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对蔡家动手就是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现在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顺便添把火,等他走投无路被逼入绝境之后他自然就会带领大军做出选择。”
“橙橙,你为欧阳彧做那么多是因为喜欢他吗?”楚凡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圈着她问。
“当然不是,你胡想什么。我这么做是因为欧阳彧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以前我觉得皇室的人都冷血暴虐没一个好人,跟他也保持距离,但是后来跟他接触这么久发现他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最起码他对百姓都挺好的,把北地发展的也挺好,与其他人相比他还是挺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
“而且我帮他也是在帮我们自己,他现在一心忙着打仗哪有时间铲除暗影阁啊,而且暗影阁背后还有二皇子牵扯在内,所以我们他登上那个位置后必定不会再留暗影阁存在,所以我才这么帮他。”
夏橙一口气说完心里的话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看着楚凡道:“哦,这段时间你要多加小心,等刘禅走投无路了说不定会拿你向欧阳彧投诚。”
“那就拿好了,反正也没人心疼。”楚凡把脸偏向一边,这段时间他演戏演的已经够够得了。还全是为了情敌。
夏橙赶忙捧着他的脸与他头抵着头说:“怎么会没人心疼,我可心疼了,楚凡,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刘禅一反水我们就走。”
“走?去哪?”楚凡望着夏橙的眼睛,两人近在咫尺,眼睛里都只有彼此。
“去下一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