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惟和混混们做完笔录,就进了医院。
双方人数悬殊,战力却隐隐持平。
最终结果是打人的和被打的双方整整齐齐住院休养。
医院也是第一次接这种活儿,把他们断了的胳膊腿儿和掉了的牙缝缝补补,还能看着双方在同一间病房里和睦相处。
原本,以顾亦惟的财力,是不需要住“大通铺”的。
是顾亦惟想到为首混混对赵晓暖的恶意,主动要求的。
他想知道,这个混混为什么要对赵晓暖下手。
赵晓暖就像是一个温暖的小太阳,无差别照耀着大家。
总不可能去做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吧?
为此,顾亦惟决定和为首混混好好聊聊。
为首混混得知他的想法后,冷笑:“你觉得她是人美心善的小太阳?”
“有什么问题吗?”顾亦惟并不认为自己对赵晓暖的看法有错。
事实上,以他的孤僻程度,整个学校能被称之为“朋友”的,也就只有赵晓暖一个了。
这也是赵晓暖孜孜不倦,努力靠近她的结果。
原本以他的坏名声,大家都选择对他敬而远之。
刚开始他还觉得难受,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甚至还有些享受孤独的感觉。
但人到底是群居生物。
他偶尔还是会为此感到失落。
赵晓暖就是在这个时候,入侵了他的生活。
她的喋喋不休,虽然偶尔让他觉得聒噪,但更多时候都是他枯燥生活中的点缀。
他表面上不说,心里实际已经认可了她的接近。
甚至于……
赵晓暖的叽叽喳喳,已经成了他每天上课期待的一部分。
顾亦惟想着,赵晓暖对他这样一个孤僻自我的人都能这么耐心接近。
又怎么可能会对别人不好?
为此。
他决定和为首混混说开误会,让他不要再针对赵晓暖。
他真的不想看赵晓暖受到任何伤害。
为首混混也是没想到,顾亦惟居然是个眼盲心瞎的大傻子。
“你说赵晓暖人美心善,是被屎糊住了眼睛吗?赵晓暖她长得好看这一点我不否认,可你也不能因为她长得好看,就无视她做过的恶啊!”
顾亦惟:“她做什么恶了?”
为首混混:“……”
尴尬。
他忘记赵晓暖是转学来的了,她在本地的战绩顾亦惟不知道很正常。
这么一想,他立马端正态度,把赵晓暖之前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晓暖她云城根本就是个霸道大姐头……”
顾亦惟听着为首混混说了一大串赵晓暖是如何霸凌他妹妹的,只觉得他说的这些和赵晓暖十分割裂。
他认识的赵晓暖,和混混口中的赵晓暖,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忍不住质疑,混混要找的赵晓暖只不过是和他认识的那个赵晓暖同名同姓。
更扯一点,说她们长相也一样都有可能。
虽说听起来就知道不可能,但至少比让他接受赵晓暖就是那样的人更容易。
混混为了替妹妹报仇,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阻碍了。
对于他不信任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
“我知道我就算说再多你也未必愿意相信我,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我妹妹的仇不能不报!”
顾亦惟纠结:“你确定当初霸凌你妹妹的那个人,真的是我认识的赵晓暖吗?万一是你自己找错了人……”
“不可能!”
混混说的斩钉截铁:“我这里还有她当初霸凌我妹妹的时候,录的视频。”
他说着,掏出手机放大视频某段画面,将画面定格的人影怼到顾亦惟跟前。
“喏,你看清楚,这是不是她?”
画质虽然模糊,拍到的赵晓暖却很容易辨认。
顾亦惟可以确定,画面中的人的确就是赵晓暖。
“视频里的人确实是她,可……”
混混原本想着和顾亦惟好好说说的。
不打不相识,要他是被赵晓暖骗了,他们还能组成个受害者联盟。
结果一看顾亦惟这态度,就知道他这是废了。
就算他知道赵晓暖是什么样的人,依旧会选择袒护赵晓暖的。
既然如此,那他们也就没话说了。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混混懒得听他再说,摇铃叫来护士要求把顾亦惟调去其他病房。
在混混小弟们的支持下,少数服从多数,顾亦惟就这么被调走了。
……
赵晓暖不知道医院里发生的事,她打完报警电话之后,就忐忑地回了学校。
回学校的路上,她一颗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才会到现场,不确定那群混混出手狠辣,会不会对顾亦惟手下留情。
同时,她心里阴暗地想着,如果顾亦惟混混们失手打死了,他们会不会被拘留判刑。
据她所知,为首混混已经成年了。
一个成年人,如果过失杀人,是一定要付法律责任的。
等他被关进去,就不会再有人纠缠着自己了。
到时候她就能重新过上清净日子了。
想完,她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她怎么能那么想呢?
顾亦惟虽然对人冷冷淡淡的,对她态度也不算亲昵,可至少在她打电话求救的时候,顾亦惟并没有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
如果他真的因为自己死了,那她……
一定会买一束很贵很贵的花,去他坟前祭拜的。
哪怕刮风下雨,她也一定会风雨无阻地去墓前祭奠,感谢他为自己的付出。
……
顾亦惟作为未成年人,出了事,警方自然要联系他的监护人。
奈何顾亦惟滑头,提前准备了“监护人”。
虽说是未成年人打架斗殴,到底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因此,警方只是简单地通知了监护人,并未严格审查所谓的监护人身份。
这也就给了顾亦惟钻空子的机会,没将此事捅到家长跟前。
“三少,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负责照顾顾亦惟的保姆赶到医院,一看顾亦惟被包扎成木乃伊的胳膊,就心疼得红了眼眶。
顾亦惟不耐烦应付这种,想摆摆手让她别说话,结果一动就疼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嘶”。
他忍着牵动伤口产生的痛感平息,才故作淡定地对保姆说:“行了行了,不就是骨折吗?过两天就好了。”
保姆看他这幅不将伤痛放眼里的态度,更加心疼,同时忍不住说起谢家那边传来的消息:“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