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强人所难了。”楚婳清脆的声音在济世堂内响起:“既然如此,我只能报官了。”
男子慌忙摆手,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开口:“今日之事,是……是我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快走吧。舔着脸留在这,妨碍楚大夫看病。”人群中不知是谁对着他先喊了一句。
随后……其他人不悦的声音也纷纷响起。
“就是就是,快走吧。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命要讹钱的。依我看啊,这孩子还是个有福气的,不然投胎到这种人家里,指不定多惨呢。”
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们,那些人便也乖乖闭了嘴。
一场闹剧,也算是平息了。
楚婳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慨着物种多样性。
这种男人,竟也能娶妻生子……哦,没儿子。幸好,这人没儿子,不然就这重男轻女的德性,若是有了儿子,他的女儿怕是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了。
连着几日,楚婳都到了夜里才回楚府。这一日夜里,她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便将济世堂落锁。才转身,她又见到了那位年轻的女子。
她皱了皱眉:“看病?”大晚上的,还来济世堂?
那女子支支吾吾道:“是……是来看病。这几日,我腹痛难忍,劳烦您给瞧瞧。”
楚婳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怜惜,缓缓道:“那随我进来吧。”
她正欲将济世堂的门打开,突然一阵剧痛从脖子传来,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楚婳才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陌生的房间里,红烛摇曳,莫名透着几分诡异。
楚婳心中大惊,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
遭了。早知道她便不让沈青禾留给她的人留在楚府了。那刚才那个女子呢?不会也出事了吧?
她的眼中满是担忧。
下一秒,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怎么是你?”
楚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怎么都没想到,出现在房间里的,会是那个她救下的女子。
这下,她哪儿还能不明白,这女子不过是让她上当的诱饵。
“楚大夫……我也是被逼的,无奈之举。那算命的大师说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与你有着不解之缘。”那女子的眼神闪烁,压根不敢与楚婳对视。
“不解之缘?”
“正是。那大师说了,我腹中的胎儿,误将你当成了他的娘亲。”
“……”
楚婳都怀疑这女子是不是去云南吃菌子了,神志不清了。腹中胎儿认错人?将她当成了他的娘亲?怎么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却听不懂呢?
“我夫君说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得由你来孕育,才能平安诞下。”那女子眼睛发亮,脸上尽是喜色,拉着楚婳的手道:“楚大夫,你行行好,让我的孩儿转世吧。”
楚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女子怕不是疯了?
“你疯了?这种鬼话你也信!”楚婳挣扎起身,却又跌了回去。
“楚大夫,你心善,帮帮我吧。那大师卜了一卦,时辰都算好了,今夜亥时,便是能让我的孩儿投到你腹中的吉时。
只需要一晚就行了。你放心,到时候我夫君会娶你过门,咱们以姐妹相称,若是你不愿做小的,我便把正妻之位让给你。”
这话,自然是为了稳住楚婳的假话。即便她进了门,也只能伏低做小,断不能越过了她去。
听到这话,楚婳强忍着不适,冷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女子连忙道:“我知道,你是济世堂的大夫。你放心,现在夫家不是那般注重门当户对的人,不会嫌弃你的。”
他们刚搬来上京不久,这两日也听说了,这济世堂是上京最好的医馆。
她正欲说些什么,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楚婳抬眸看去,正是前几日来闹事的男子,也就是这女子的夫君,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
“夫君……”女子朝着他盈盈走去,眼中尽是温柔。
那男子直接越过了她,走到了楚婳面前,满脸嘲讽道:
“前两天不是很硬气吗?让我道歉,那么多人的面出丑。你没想到有这一天吧?”
男子的脸上闪过怨毒。
瞥见楚婳眼底的嫌恶,他笑得更开心了,脸上的横肉还一抖一抖的,“啧啧啧,生气的样子更漂亮了。
过了今晚,咱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抚上楚婳的脸,她厉声喝道:“滚开!”
她的手抚向自己腰间,却发现空无一物。
男子见状,笑着道:“你不会以为我这么蠢吧?”
要在医馆那次,他便发现了。这女子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所以才将人打晕后,他便让自己夫人将她身上的暗器全给搜罗走了。又是匕首,又是银针的,只怕是事还没办成,他的命已经没了。
“我父亲是楚怀良楚将军,你可要想想清楚。”楚婳的眼底透着杀意。
她这会儿是真的想杀人。
“将军?”听到这,男子愣了愣,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他看向了门口的小厮,“这上京可有这么一号人物?”
小厮战战兢兢道:“这上京倒是真有一位楚将军,但是像奴才这种身份的,也没见过啊,更不知道他女儿长什么样了。”
男子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抹犹疑。
医馆初见的时候,他便起了心思。再后来,这女子让他颜面尽失,他便想着将人给掳来。
他原以为这女子只是个大夫。能进他李府,是她命好。
可她若真是将军之女,那……
看到他有些动摇,楚婳接着道:“若是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
才怪!
男子闻言反而笑了,他那肥溜溜的手,捏住了楚婳的下巴,“放了你?你以为我这么傻?若你真是将军之女,那我不就是将军的乘龙快婿?到时候也给我谋个一官半职,让我过一过当官的瘾。”
还将军之女呢,她若是将军之女,他还是皇帝呢。
“呸,你做梦!”
“哎哟,这气性还挺大啊。”说罢,他朝着门口的人不耐烦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姑娘家,脸皮薄,你们在这,她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