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县令这会儿恼火得很,看楚婳的眼睛都冒火了。
谁能想到这小姑娘,长得娇娇弱弱的,却是个不好惹的。
“来人,将楚婳收监!如果还有其他人闹事,也一并抓起来!”
林县令一声令下,两位衙役赶紧上前,将楚婳给抓了起来。
“林正年,你这个狗官!”
楚婳很少骂人,这会儿却是气急了。她没想到林县令竟然敢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指鹿为马。
“你竟然敢骂我?看来今天不打你二十大板,怕是不知道这公堂上是谁做主了!”
林县令这是打算滥用私刑了。
堂下的百姓敢怒不敢言。
民,不与官斗。
“林县令,好大的官威啊。”
清润如玉的嗓音传来,众人的目光皆看了过去。
楚婳一转头,就看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来。一袭月白色的银丝祥云纹长袍,更衬得他俊美不凡。
咋滴?这个世界,盛产帅哥吗?她这几天,已经看到了好几个了。
不给人活路?
经过楚婳身边的时候,男子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他侧过头,朝着楚婳点了点头。
楚婳:???
这是在跟她打招呼吗?
她也朝着人家回了个礼。
林县令看清来人是谁后,赶紧起身相迎。
他笑容满面道:“裴大人!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我好去给您接风洗尘啊。”
听到林县令的话,楚婳的心又跌入了谷底。
原来也是个官。看这架势,说不定跟这个林县令是一丘之貉啊。
裴子珩完全不知道楚婳心中所想。
他前几日都在府里忙,今天才有时间出来走走,结果看到府衙门口聚了一堆人。
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便也凑近去看。结果,便听到了这朱元霸的恶行。
“林县令客气了。我就碰巧路过,你继续审案子吧。”
“啊,审案子?”
审什么案子……
他都准备结案了。
“这位老伯,可否将你女儿的案子再说一次?”
吴老汉听到他的话,皱巴巴的脸上滑下了两行泪。随后,他就将朱元霸色欲熏心,欲强占他女儿的事,又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大人,我女儿吴晓蝶,上月初才刚满十三岁啊。
这孩子,从小就怕冷,却在这深秋的井水中,泡了整整一夜啊。
可这朱府的人却说,是我女儿不小心跌落井中,可明明,她手里,到死还紧紧攥着朱元霸的随身玉佩啊!”
“林县令,这吴老汉说的情况可属实?”裴子珩嗓音温润,却让林县令不由得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的……的确属实。”
裴子珩的声音冷了几分:“那朱元霸现在人在何处,为何没有宣他上公堂?”
林县令听得又起了一身冷汗,忙道:“下官这就让人去请——”
“嗯?”
“下官这就让人去将那朱元霸带过来!”
往常,也有人状告朱元霸,每次都是被林县令打马虎眼给搪塞过去了。碰上实在难搞的,差人将他请来,走个过场。
但是现在,他想不公事公办都难。
当今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铁面无私。
别说是朱元霸,哪怕是他背后那位来了,恐怕也要秉公处理。
面对这个突发情况,楚婳倒是挺意外的。
看来是她看错了?这个裴大人,跟这个林狗官好像不是一路的。
她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是官官相护,别说是帮那些人讨回公道了,恐怕连她自己都出不了这个府衙。
朱府。
大夫正在给朱元霸诊治。这是朱逸之特意从上京请来的大夫,说是能医死人,肉白骨。
可是他却摇了摇头。
“朱老爷,恕老夫无能为力。朱公子这病,老夫也医不了。”
“怎么可能!大夫,你再给仔细瞧瞧。我就元霸这一个儿子,整个朱府还得靠他呢。
痴傻治不了也没事,好歹让他留个香火啊!”
他们老朱家,总不能断在他这一代吧。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爷,外面有官差来了。说……说是要把公子带走!”
小厮急匆匆跑进来通报。
朱逸之面含怒气,没好气地说道:“让他们进来。”
等衙役们看到朱元霸的时候,傻眼了。怎么才过了几日,这人就痴傻了?
“头儿,这人已经这样了,那咱们还带吗?”
“带走。”
朱逸之厉声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连我儿子都敢带走?”
“朱老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为首的官差脸上带着谄媚的笑,环顾四周,附耳道:“衙门里来了个大人物。”
朱逸之闻言,嗤之以鼻:“大人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才过了一日,爱子变成了这个样子。朱逸之本就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正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的排场。
“启禀大人,人已经带到了。”
到了衙门,朱逸之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的楚婳。
这个女子!不正是将他儿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吗!
“贱人!”
他不管不顾地骂出了口,正要往前冲上去,却被一道声音给拦下了。
“林县令,公堂之上,岂容闲杂人等扰乱秩序?你平时就是这么审案的吗?”
“是是是,裴大人言之有理。朱逸之,你还不快退下!”
看到公堂上的人,朱逸之脸色大变。
大理寺卿裴子珩,怎么来了!
“裴大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朱元霸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就这样将他定罪,恐怕落人话柄。”
林县令面上纠结,心里却觉得是天助他也。
两边都不用得罪,甚好。
“大人莫急,小女子有法子能让朱元霸恢复神志。只不过,咱们可能得换个地方审理这个案子。”
“胡闹!这审案子,可不是过家家,哪儿能随便换地方?”林县令大声斥责道。
要不是因为楚婳,他也不用陷入现在这个两难的境地。而且林县令可没忘记,刚才这女子直呼自己大名,还说自己是狗官。
一旁的裴子珩却饶有兴致盯着堂下的女子,地开了口:“哦?换个地方审案子?这听着倒是新鲜。不知这位姑娘,想在何处审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