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涛有两个孙子,丁宇航和丁宇鹏,前天骑自行车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以后他们的世界里,只剩赤橙黄绿青了。”
宋小爱同志一直保持单身是有道理的,这姑娘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根本没啥兴趣,却对各种形式的斗争情有独钟。
这也是宋瑶在港城遭遇生死危机时,马上就想到给堂妹打电话求援的关键原因。
“什么意思?”
陈俊生跟这位小姨妹没啥接触,了解不深,但从她走到后排坐下来,随手给他写的小纸条就可以判断出,小姨妹绝对是个狠人:“没有蓝紫了?”
“嗯。”
宋小爱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接着又在纸条底下写:“这次小惩大诫,老家伙再敢轻举妄动,咱就把他的儿孙一网打尽,然后刨他家祖坟。”
说罢,小爱同志掏出一份手绘版地图,轻悄悄地从桌底送到陈俊生的手里。
陈俊生接过来认真看了看,上面几乎把老丁家八辈祖宗的墓地都给明确标注出来。
抛开法律不谈,小姨妹的手段,简直太对味了。
“家里的长辈让我给你带句话,不管是丁涛、王涛还是马涛,不管他们玩阴谋还是诡计,我们宋家都愿意奉陪到底,并且始终和陈昌华、陈俊生同志统一阵线,并肩战斗。”
这是宋小爱在课堂上给陈俊生递的最后一张纸条,临了还冲他微微一笑。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小爱同志转头对痴痴望着她的孔夫子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孔杰同志,有句话我必须当面跟你讲清楚。”
“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信了,好吗?”宋小爱特别认真地强调道。
此言一出,孔杰愣愣的注视她片刻,眼眶肉眼可见的泛红,许久后,他满脸苦涩地点头回应:“好。”
“谢谢。”
宋小爱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随即起身离开。
她这次南下杭城,主要目地有两个,一是替堂姐和堂姐夫解决麻烦,二是参与堂姐的服装生意。
至于当面断了孔杰同志的念想,不过是顺便的事。
在宋小爱看来,孔杰同志是个好人,但她俩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的,家里长辈那关根本过不去。
宋家的长辈们,现在已经意识到,以陈俊生为纽带,可以有效链接齐青山、乔兴国、林锦豪同志,在军、政、商这三处至关重要的领域优势互补。
“俊生,你什么时候认识小爱同志的?”
回到宿舍后,孔杰垂头丧气,难受得要命。
上次他在陈俊生、赵凯面前撒谎,说自己春节期间去燕京见到宋小爱之后,两人正式确定了关系,激动不已。
然而现实却是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
小爱同志非但没有跟他确定关系,甚至就连双方互通书信的这点念想都当面给他掐断了。
这下子,面子丢了,里子也没了,以后都有点抬不起头做人了。
陈俊生给老孔递支烟,顺手帮忙点上,然后淡声说了句:“她管我叫姐夫。”
“姐,姐夫?”孔杰猛地呛了口烟,鼻涕眼泪直流。
“对。”陈俊生点点头,宽慰道:“你心里难受的话,就在宿舍躺着休息吧,下节课我帮你答到,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孔杰又是一愣,本以为陈俊生得知真相后会看不起他,没想到……
陈俊生就笑:“其实这事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比你惨多了,在乡下好不容易谈个女知青,结果不仅被她母亲嫌弃得像臭狗屎一样,还玩心眼把我耍得团团转。我自己也傻逼,轻信人家一面之词,意气用事犯下大错,差点连命都没了。”
孔杰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陈俊生看了许久,心想你这不会是有意编故事来开导我吧?
可是看陈俊生的笑容里带着真诚和释然,根本不像编故事,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现在可能理解不了我当时的痛苦。”
陈俊生拍拍孔杰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等你到我这年纪就懂了。”
“擦…”
孔杰差点就信了他的邪,听到这话才回过味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而心理上竟意外的舒坦了许多。
这大概就是陈俊生的过人之处,跟他打交道,总会让人不知不觉的感觉他这个人真的很不错,适合做朋友。
当然了,陈俊生这种人,从来不搞无效社交,他以后的外贸生意,用得上老孔这位精通多国语言的高级人才,所以彼此之间始终处得像兄弟一样。
不过接下来好几天,孔夫子都精神抑郁、唉声叹气,陈俊生感觉这样下去容易出问题,干脆把他安排进系学生会纪律监察部,让他带几个人,每天晚上打着手电筒去小树林里,找相亲相爱的师兄师姐们取取经。
陈俊生自己则是在二月初二这天,特地剪了个不太时兴的发型,换上林初夏同志除夕夜里送给他的那身黑色青年款立领中山装,搭乘航班前往沪城。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米自有巧妇来吹。”
陈俊生此番沪城之行的目地,是要去华夏钟厂和沪城海关“采购”设备,为复兴电子厂和云想服装厂流水线的建成投产提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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