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胜偷情被抓,陈俊生其实一点也不意外,而且一点也不同情。
陈俊生以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因果,也不信命。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冥冥之中,确有命数。
前世,罗胜这小子就是因为偷情这档子破事被人告发,跑回家跪求三哥罗援朝给他顶罪。
罗援朝以为这事顶多抓起来关几年,劳动改造而已,一时心软答应下来,结果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如今,往日情景再现…
陈俊生只想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抓得好啊。
罗胜这种人要是不抓,不判,不枪毙,怎么对得起他哥前世的那一缕冤魂?
如果陈俊生看在罗援朝的情面上,想办法托关系保下罗胜的话,日后他狗仗人势、有恃无恐,捅出更大的篓子来……
到那时,陈俊生自己大概率会遭到反噬。
毕竟他的屁股也不干净。
脚踏几条船。
就算每个姑娘都真心喜欢,个个都想负责到底,但不管怎么说,私德是有问题的。
不过话说回来,陈俊生这狗东西从来没想过当圣人,也不想做什么伟岸的正经人。
他见色起意,喜欢这世上清纯的女子,想多跟几个漂亮女人交流……
因此,他处心积虑地向上生长,积攒实力,发家致富,不断进步,目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不慌不乱的应对迎面而来的大风大浪。
至于罗胜,他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要怪就怪他自己没本事,没实力,顾前不顾腚,活该。
“俊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兄弟之情,血浓于血,罗援朝还是想竭尽全力,保住弟弟一条命。
陈俊生很清楚罗援朝的为人,他重情重义,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自己亲生弟弟摊上事,罗援朝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见死不救。
“你弟弟这种情况,抓住就审,审完就判,从严从重从快,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陈俊生拍了拍罗援朝的肩膀,万般无奈地摇头叹气道:“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罗援朝听到这话,眼泪顷刻间夺眶而下。
俊哥都说救不了,那就相当于判了死刑。
想想也是,俊哥虽然本事很大,但也大不过法律,弟弟触犯了国法,该怎么判,量多重的刑,那是公家的事,得找多大的关系才能插手干涉?
所以,听到俊哥说一点办法都没有,罗援朝是信的。
虽然他此刻心里头难受极了,却也只能忍痛接受这个结果。
“要不我回去跟舅舅打声招呼?”
罗援朝走后,徐艺璇对陈俊生说:“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陈俊生发现艺璇同志真是既善良又聪慧,人前绝口不提帮忙的事,人后悄默声的跟他提一嘴,红领巾做好事不留名。
说实话,倘若徐艺璇跑去跟舅舅打招呼,罗胜大概率就死不了,因为县公安那边可以在口供笔录方面给他规避掉死刑的风险。
“不用。”
陈俊生直接摇头,他不想做好人,更不想让徐艺璇当圣母,只想旁敲侧击的问一句:“以后我要是闯了祸,摊上事了,你会不会想办法保我?”
“当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徐艺璇回答得很干脆,不过她又小声叮嘱:“你可千万不能学人家偷情。不然的话……”
徐艺璇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用小眼神代替后话,意思是“后果很严重”。
“不然怎样?”陈俊生偏要知道后果。
徐艺璇无意间扭头往衣柜方向瞧了瞧,回过头来虎着脸回答道:“我会叫舅舅把你抓起来,捆住手脚吊起来,然后我亲自动手…用电击器电你的腿。”
“啊???”
陈俊生一脸震惊,弱弱地追问:“电我的哪条腿?”
“嗯哼!”
徐艺璇咳嗽一声,想着陈俊生昨天在雪地里逗弄自己的坏模样,故意吓唬他:“我最喜欢的那条。”
陈俊生听完这话就开始低头到处看来看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徐艺璇好奇道。
陈俊生抬头看她一眼,特别正经地说:“我在找刀,打算咬咬牙,狠狠心,先把你最喜欢的那条腿给剁掉,免得以后它管不住自己,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啊?”徐艺璇一脸懵。
陈俊生接着就说:“我失去的只是一条腿而已,但却保住了咱俩纯洁又美好的爱情,这是值得的。”
徐艺璇:“……”
……
徐艺璇在陈俊生卧室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就被他送回县城去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老陈家这条件实在太差,土坯房到处漏风,室内温度体感上比室外还要低,寒意就像从墙缝里钻进来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真是冷极了。
徐艺璇从没吃过这种苦,陈俊生也没理由带着她没苦硬吃。
从县城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天还是黑漆漆的,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屋,发现芸姨都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媳妇,你咋起得这么早?”
陈俊生跟做贼似的摸进家里,要是不出声的话,怕吓到芸姨。
齐晓芸刚才听到动静,确实以为家里进贼了,还好陈俊生这声媳妇喊得很及时:“你干啥去了?”
“肚子不舒服,去外面的雪地里方便了一下。”陈俊生笑着解释。
“着凉了?”齐晓芸关心道。
“没有,方便完就舒服了。”陈俊生摇头,然后问芸姨:“这么冷的天,你干嘛不多睡一会?”
“习惯了。”齐晓芸小声回答:“你以前念中学那会儿,差不多也是这时候起床,吃过早饭就要赶路去学校上早读…”
陈俊生呆了呆,芸姨这早起的习惯,分明是为了给他做早饭,照顾他上学特地养成的。
芸姨人老实,话不多,她对爱意的表达,全都藏在生活的细节里。
陈俊生习以为常,她也早已习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