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时期,每逢年底,大队的集体养猪场都会杀年猪,给社员们分肉。
毛家湾大队也不例外。
按照惯例,每家每户通常只能分到2-3斤肉,具体分到哪个部位还得拼手气抓阄决定。
但是不管怎么说,全家老小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肉,就是最香最浓的年味。
老陈家今年过春节根本不缺肉,粮油米面、水果罐头、炒货样样都有。
罗援朝家里也是丰衣足食,这小子都已经混成万元户了,少拿生产队几斤肉,压根无伤大雅。
但是集体的猪肉本就人人有份,不要白不要。
况且今年情况特殊,毛家湾大队不仅要杀猪分肉、开仓分粮、结算工分,还要分田到户,全面落实大包干政策。
“欣姨,醒醒,醒醒,带你去看杀猪了。”
杀年猪这种事,芸姨、瑶姨都觉得血腥,不爱凑热闹,唯独欣姨感兴趣,她常说自己前世是个杀猪匠,因为上辈子杀猪,所以这辈子教书。
“昂~”小乔同志睡眼朦胧地昂了一声,然后悄悄从被窝里伸出jiojio,螃蟹出洞般试探下外面的温度,又立马缩回去,被子裹紧紧。
陈俊生瞧见欣姨这小动静就想笑。
说实话,欣姨是真的很漂亮,就连赖在床上睡懒觉睁不开眼的模样都特别娇俏,白皙的脸蛋上透着健康的红晕,厚棉被包裹都掩盖不住她那曲线玲珑的姣好身材,呼吸之间胸口起伏,让人忍不住想掀被子窥探那藏匿其中的绝美身姿。
“起了,起了,外面太阳晒屁股了。”
陈俊生拿了几件衣服摆在床沿,然后强行帮欣姨解开被子的“封印”。
不过低头一看,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
这可真是花开正红,月儿正圆,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
难怪叫“鸡蛋西施”。
陈俊生掀开被子的这一瞬间,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西施二字的含金量。
“你,你干嘛…”乔书欣身子轻轻一颤,不知道是被窝外面太冷,还是突然受惊。
跟陈俊生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几秒钟,这才心慌意乱的抓起床沿的贴身衣物,麻溜地往身上裹。
小乔同志穿衣服的时候,没有叫陈俊生背过身去,也没赶他走,这混蛋家伙干脆挪了挪屁股,厚着脸皮靠近过去,低头在她白嫩光滑的脸蛋上“啵”了一下。
乔书欣伸手搭在陈俊生腰上,眼神瞪住他,凶巴巴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没打你,就可以得寸进尺,为所欲为了?”
陈俊生眼睛凝望着欣姨这生气时愈显娇美的俏脸,特别真诚地说:“我想亲一下嘴…”
“想得美。”乔书欣刹那间面泛桃红,哪有人一大早刚睡醒就要亲嘴的啊。
必须拒绝。
可不知怎么回事,听到臭小子这句厚颜无耻的话,她心里头痒痒的,好像有蚂蚁在爬。
“一下就好。”陈俊生小声说道。
乔书欣咬咬嘴唇,说:“还没漱口。”
陈俊生笑了笑:“我不嫌你。你浑身都是香的,什么时候都香,哪哪都香。”
“不想理你。”
乔书欣差点就答应了,但向来爱美的她,显然更愿意在口气清新的情况下亲嘴,抬手把陈俊生的脸转向别处,然后下逐客令:“快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哦。”陈俊生也不勉强,起身刚要走,小乔同志主动伸手拉住他,娇嫩透亮的嘴唇微微抿起,像是涂润唇膏似的,轻轻浅浅地在他的唇上润了润。
“真软啊。”陈俊生也算是见过面世的人,可在欣姨这,但凡她稍稍主动一点点,就能把他撩得心脏砰砰狂跳。
这种软乎乎、滑溜溜、心跳加速、头皮酥麻的感觉,简直跟当初第一次亲嘴的体感如出一辙。
当然,也可能是重生时,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沈晚秋亲嘴…所以,陈俊生对亲嘴这事格外痴迷。
“满意了没?”乔书欣轻声问。
陈俊生很享受的说:“很满意,但是感觉上好像还差一丢丢。”
小乔同志捏住他的脸,气哼哼地说:“你个臭小子,脸皮那么厚,又那么难伺候,看着就烦人。”
说完,她低头往陈俊生的耳朵底下亲过去,再一点点的延伸到脖子,最后捧起脸来亲嘴…
“好了,去外面等我一会。”
小乔同志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再不停下来,把陈俊生赶走,窗外的太阳就真的要晒到屁股了。
陈俊生睁开眼睛,美妙的感觉稍纵即逝。
他意犹未尽的走出欣姨房间,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不仅仅只是那甜如初恋的滋润,还有掀开被子时,那惊鸿一瞥的,动若脱兔的,雪白的大太子奶。
小乔同志很快就穿好衣服,洗漱过后,嘴里叼个热乎的饼子,跟着陈俊生出门凑热闹去了。
昨儿个刚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远处的山,近处的田野,到处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偶尔会有不堪重负的树枝咔嚓一声断裂落地,脆生生的动静传出很远,让人恨不得飞奔去捡。
“哟,文曲星来了!”
“半年不见,有干部相了。”
“小乔老师也是越来越漂亮了,大城市真养人啊。”
“那可不,瞧瞧援朝身上那衣服就知道,连他都跟着俊生在杭城混出了人样。”
陈俊生和乔书欣刚露脸,社员们纷纷侧目,脸上露出友善且略带恭维的笑容。
唯独原生产队长王富裕一家老小,脸色很难看。
秋季交完公粮后,王富裕就被抓了,现在还没放出来,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中了陈俊生的招。
“俊生,你来得正好。”
大队书记张有财乐呵呵的来到陈俊生跟前,笑着说道:“今天这第一个阄,就由你来抓,给大伙儿开个好头。”
张有财不了解儿子张跃进和陈俊生之间的过节,要是知道的话,他见了陈俊生,就笑不出来了。
“我手气不好。”
陈俊生摆摆手拒绝,转头对乔书欣说:“欣姨,你来抓。”
“我抓就我抓。”乔书欣当仁不让地撸起袖子,然后屏住呼吸,煞有介事的伸手一抓,看都没看,直接递给张有财。
张有财打开瞅了瞅,上面明明写的是“一刀切三斤”,他却两眼发亮,大声宣布道:“猪头一颗!”
“哎唷,乔老师这手气,绝了啊!”
“猪头肉下酒,越吃越有,老陈家明年要发达咯。”
乔书欣一出手就拔得头筹,把大伙儿最眼馋的“猪头”给抓走,现场却没人有意见,反而个个都觉得理应如此。
打小爱吃猪头肉的罗援朝羡慕得不行,上赶着去抓第二个阄,结果来了个“三斤猪大肠”,逗得社员们哈哈大笑,他自己则是愣在原地。
这手气,臭到家了。
抓阄这种事,向来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这年头的老百姓比较容易满足,只要到手的肉没有缺斤少两,部位好一点差一点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大伙热热闹闹忙着分肉,提着三斤猪大肠的罗援朝郁闷了好一阵后,忽然想起件事来,迈步靠近陈俊生,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
“俊哥,我昨晚进山打猎的时候,碰见熟人了。”
“碰见谁了?”陈俊生眉梢挑起,下意识的看了眼大队书记。
罗援朝把声音压得很低:“张跃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