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面带倦意,微微抬眸瞥了眼站在跟前的人。
孟京棠穿了一身真丝睡裙,是吊带的,轻薄飘逸,赤着双脚,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斑驳疏离的月色透过玻璃窗,打在她晶莹剔透的脸上,吹弹可破。
在昏暗的环境中,美得像个人间尤物。
沈听澜一把拉过她的胳膊,让她坐到了腿上,手搭在她的后腰处。
“等多久了?”
孟京棠没说话,呼吸声拂过她的面颊,红了脸。
沈听澜贴在她耳后,手顺势挑入睡衣,指尖轻轻摩挲,滑过她的寸寸肌肤。
她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很好闻,让人忍不住想要。
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直至……
沈听澜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铃声在暧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醒目。
她听到男人烦躁的“啧”了声,迅速从他腿上起来:“我去煮醒酒茶。”
电话是沈听澜的助理吴恙打来的。
“沈总,孟家的别墅陆家那边也在派人留意,需要抢先一步入手吗?”
孟家的大多数房产都被法院查封,陆陆续续拍卖掉了,除了位于南淮路上的那栋法式别墅。
沈听澜看向厨房里忙碌的人影,幽幽吐了两个字:“不急。”
比起威逼利诱的强迫,他更喜欢看鱼主动咬耳上钩。
孟京棠煮好醒酒茶,沈听澜已经不在客厅了。
她叩了叩主卧室的门,没人应答。
隔着房间门,依稀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
沈听澜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地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茶。
对面的客房门紧闭。
第二天。
孟京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泼天谩骂声。
对方似乎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我就知道,这孙子没那么老实,嘴上说得比专业唱戏的还好听,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金屋藏娇。”
还有年轻的女声在旁劝道:“老太太,大清早你别动怒,伤了身体不值当。”
“小少爷他总归心里有数的。”
老太太……小少爷……
孟京棠直觉不好,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张望了两眼,果然是沈家老夫人。
沈听澜的奶奶。
要死。
楼下的沈老太太拄着拐杖,叽里咕噜在骂人,楼上的孟京棠忙得团团转,找不到地缝钻。
“他心里能有什么数?从小到大只要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儿!”
“当初宋家那个私生女不就是被他偷偷养了起来,结果呢,宋家翻脸不认人,差点告他拐卖儿童。”
“吃了那么大个眼前亏,转头好了伤疤忘了疼,骂他狗改不了吃屎都是委屈狗的德行了。”
“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狐狸精不长眼。”
眼看着对方气势汹汹,孟京棠慌忙跑到沈听澜所在的主卧室。
她顾不上许多,爬上床,晃悠着对方的胳膊。
“沈听澜,醒醒。”
“怎么了。”
宿醉一夜的男人躺在床上被突然叫醒,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
孟京棠紧张道:“你奶奶来了。”
“真的,我没骗你,现在要怎么办?”
沈听澜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些许,意识清醒了两分,坐起来靠在床头。
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下半身盖着薄被,看不出穿还是没有穿。
他拧着眉心:“还能怎么办,我奶奶又不会吃人。”
“沈听澜,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孟京棠急得都快哭了。
她可不想被沈老太太误会,还被冠上勾引他孙子的狐狸精罪名。
沈听澜戏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孟京棠懒得跟他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甩手就要下床离开。
想趁沈老太太上楼之前找个地方躲躲。
不曾想,对方已经带着人上楼了。
完蛋了。
她还不如不进来,这下被堵在房间里,想说都说不清楚了。
孟京棠瞥了眼主卧室。
一张床,一张单人沙发,一张办公桌,外面连着一个阳台,另外还有一个浴室和衣帽间。
房间虽大,布局空旷,除了衣帽间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沈听澜抓着孟京棠的胳膊不放:“想去哪儿?”
藏起来再被发现可就真成偷情了。
孟京棠现在脑子乱得很,无法冷静思考深远问题和后果。
她想甩甩不掉,结果一用力,整个人往后跌倒,摔在了沈听澜怀中,姿势暧昧。
主卧室的门便是在那一瞬间,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尴尬至极。
“好啊!你这个畜生!”
说时迟、那时快,沈老太太迈着矫健的步伐,冲到床前,抡起拐杖打了过来。
沈听澜侧身将孟京棠护在怀中,半边肩膀顺着胳膊结结实实挨了一棍。
听声音骨头都快断了吧。
孟京棠没有想到,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虽说沈老太太声名远扬,可到底是亲孙子,还是仅剩的一个,虎毒不食子,下手也太重了吧。
“给我起开!”
她扒拉开沈听澜,想看看跟他鬼混之人的庐山真面目。
待看清楚孟京棠的脸后,沈老太太的面上掠过惊讶和意外,还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味道。
“你……你不是……孟家的小孙女吗?”
孟京棠拢了拢身上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站在边上,拘谨地打了个招呼,脆生生喊了声:
“沈奶奶。”
沈老太太和孟老爷子算是旧相识,两家从前也有往来,不过,自孟爷爷去世之后,两家的交情便淡了许多。
平日里除却逢年过节,或者重大场合,私下里不太能碰上面。
沈老太太问:“你们睡过了?”
孟京棠手摆得像个拨浪鼓:“没有。”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睡。
“奶奶你吓着人家了。”
沈听澜撑着其中一只手,侧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肩膀处传来阵阵疼痛,额间冒着细密的汗。
沈老太太敛了怒意,拄着拐杖厉声道:“衣服穿好,滚下来!”
在女管家的搀扶下离开了主卧室。
一楼客厅。
沈老太太坐在中间的长排沙发上,沈听澜和孟京棠分别坐在两侧。
同行跟来的女管家在帮沈听澜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