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休息日傍晚，傻柱站在厂门口，盯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蓝布褂是新洗的，头发抹了点何雨水的头油，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桂花味。远处，陈老师穿着碎花衬衫走来，手里拎着个绣着牡丹的布包，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何雨柱柱师傅吧？\"她笑着打招呼，露出颗小虎牙，\"苏科长说您会做糖醋排骨？\"
\"咳，\"傻柱挠头，\"瞎做......\"
\"我就爱吃糖醋排骨，\"陈老师轻笑，\"比幼儿园的炖菜强多了。\"
两人并肩往红星电影院走，路过胡同时，傻柱下意识往墙根看了眼。那里干干净净，仿佛之前的殴打从未发生。陈老师的发香混着路边的槐花香，让他想起苏青说的\"往前看\"。
一路上傻柱害羞的不敢跟姑娘说话，姑娘虽然没有秦淮茹好看，但是也属于耐看型，还有文化人的气质，性格也比较开朗。
电影院里看电影，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画面映在银幕上，陈老师看得目不转睛，偶尔回头跟傻柱说两句话。
傻柱盯着银幕，却总是走神，想起秦淮茹今天在食堂跟他说\"少放盐\"时的神情，想起贾东旭看他时眼里的戒备。
电影散场时，陈老师突然说：\"何师傅，您心地真好。\"
\"啊？\"傻柱一愣。
\"苏科长都说了，说您经常院里的孩子带糖。\"她轻声说，\"孩子们都很喜欢您吧。\"
傻柱内心感谢苏哥的好话，看着她被路灯照亮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张脸比秦淮茹的温柔更让人踏实。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糖，想起苏青的话：\"实在人就得配实在人。\"
\"陈老师，\"他突然说，\"明儿我给你带盒萨其马吧？咱厂食堂新出的。\"
\"好啊，\"陈老师笑了，\"那我给你带自己腌的酸黄瓜。\"
\"何师傅，\"陈老师挥了挥手，\"咱们明儿见。\"
\"明儿见。\"傻柱应道，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夜风带来些许凉意，他却觉得浑身轻快，像卸下了副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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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的葡萄架下，苏青正帮张秀兰择菜，看见傻柱进门时的神情，轻声笑了。
\"成了？\"张秀兰回到屋子问丈夫。
\"差不多吧，\"苏青捏了颗毛豆，\"这个傻柱起码愿意试试。\"
\"你啊，\"张秀兰摇头，\"比媒婆还操心。\"
\"没办法，\"苏青轻笑，\"总得有人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不然这院子里的破事，能缠到下辈子。\"电视剧里可不就缠了一辈子嘛，要是贾东旭不出意外，再缠也没用。打光棍到死，娄晓娥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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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蹲在傻柱屋里，看着桌上堆着的萨其马和酸黄瓜，挑眉道：\"柱子，你们俩这是开食品铺呢？你这么送来送去的有半个月了吧？\"
傻柱挠着头傻笑：\"陈小燕说我送的点心甜，她送的酸黄瓜开胃......\"
\"开胃？\"苏青拎起酸黄瓜罐子，\"我看你是开倒车——半月了你要等到啥时候提亲，人家姑娘该以为你是木头桩子了！你就不怕姑娘多想，以为你看不上她？\"
\"我......\"傻柱涨红了脸，\"我这不害羞嘛，我也不知道咋弄啊......\"
\"害羞？\"苏青噗嗤笑一声，\"你跟许大茂对骂时咋不害羞？你往秦淮茹身边凑的时候咋不害羞？\"他突然压低声音，\"柱子，你给我说个实话，你是不是还惦记着秦淮茹？不想结婚？\"
\"冤枉啊苏哥！\"傻柱急得直摆手，\"自打跟陈小燕见面，我连秦淮茹长啥样都快忘了！\"
\"哟，\"苏青挑眉，\"那为啥还磨磨唧唧？我看着你也不像个软的，你到底在等啥？\"
傻柱盯着脚尖不说话，鞋尖还沾着昨儿帮陈小燕修自行车时的机油。他想起上周六陈小燕带他去见幼儿园同事，人家问\"这是你对象？\"时，他慌得把茶缸子碰翻的糗样。
\"我......我就是不知道咋说......\"他闷声说。
苏青突然笑了他这次确定傻柱是怂了，拍着他肩膀说：\"跟女孩子打交道得学乖点——你以为人家陈小燕图你会做饭？图的是你实在！\"他从兜里掏出张纸，\"看好了，这是我替你写的提亲清单：二斤点心、三尺花布、半斤水果糖，明儿休息日，我带你去提亲！\"
\"提亲？\"傻柱瞪大眼，\"这不太快了？\"
\"快？你秦姐当年嫁贾东旭，只花了一天。媒婆今儿带人，明儿领的证！你说快不快？陈小燕人姑娘都22了，再拖下去成老姑娘了！\"他把纸条塞给傻柱手里，\"你记住了，见了陈小燕她爸，你就说'我会做饭，能养家，疼媳妇'，这亲事保准成！\"
傻柱攥着礼品清单，突然想起陈小燕给他补的袜子，针脚细密得像她说话时的语气。\"行吧，我听您的！明儿一早我就把东西买好。\"
次日一早，苏青推着自行车跟着傻柱并肩走，傻柱车筐里的点心匣子晃得叮当响。\"柱子你得笑起来，板着一张脸做啥！跟奔丧似的！\"
\"苏哥，\"傻柱抓着车把脸上有纠结担忧，\"要是陈晓燕她爸看不上我咋办？\"
\"看不上？那不行。\"苏青轻笑，\"你忘了你是啥职业了？你是厨子，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是厨子，必定委屈不了他闺女，还有你是食堂班长，是工人根苗正红，房子还是你家的私房，也够大，我想不出小燕他爸为啥不同意。\"
\"真的？我真的有您说的这么好！\"傻柱顿时被苏青夸的不好意思。
\"那还有假？\"苏青轻笑：\"就你家那房子，你看看整个南锣鼓巷，有几家能住比你宽敞？人家的大院里的正房都是隔出两家，就算干部都不一定能分到正房住。你得谢谢你爸，解放前就能把房子买了。\"
傻柱恍然大悟，想起邻居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厢房里的的场景。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突然觉得浑身轻快，连自行车的铃铛声都透着股喜庆。
陈小燕家住在胡同深处，青砖灰瓦的小院里种着石榴树。陈大爷看见傻柱，慌忙迎出来：\"哟，是小何师傅！快进屋！\"
\"陈叔，\"苏青笑着递上点心匣子，\"今儿我带柱子来认个门。\"
屋里飘着煤炉的暖意，陈小燕穿着碎花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傻柱时耳朵一红：\"快坐，我煮了桂花茶。\"
傻柱盯着她围裙上的补丁，突然想起秦淮茹的围裙——后者总是沾着菜汤，而前者绣着细小的花纹，像春天的小花。
\"柱子啊，\"陈大爷拍着他肩膀，\"听说你在厂里食堂是班长？\"
\"咳，\"傻柱挠头，\"就是个厨子......\"
\"厨子咋了？\"陈大爷瞪眼，\"能让全厂工人吃好饭，比啥都强！\"他转头看向苏青，\"苏同志，这门亲事我看行！这柱子也是，一直不来提亲，我还以为是看不上我闺女。\"
苏青冲傻柱使眼色，后者慌忙站起来：\"陈叔，我就是不知道咋提亲......我会做饭，能养家，疼媳妇！肯定照顾好小燕。\"
陈小燕噗嗤笑出声，茶碗差点摔在桌上。苏青强忍着笑，踢了踢傻柱的脚：\"没别的了？\"
\"还有......\"傻柱涨红了脸，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我新学的枣花馍，您尝尝......\"
陈大爷接过馍，笑得合不拢嘴：\"好！好！\"他转头看向女儿，\"小燕，你看......\"
\"爸，\"陈小燕低头搅着茶碗，\"我听您的。\"
苏青看着两人耳尖的红，知道这事成了。听见陈大爷的笑声和傻柱的憨笑，突然觉得比自己娶媳妇还高兴。
聊到兴起时，陈大爷突然拍了拍傻柱的膝盖：\"柱子，你俩打算啥时候领证啊？\"
傻柱手里的茶碗晃了晃，茶汤溅在粗布裤上。苏青见状接过话头：\"陈叔，我正想跟您商量彩礼的事儿......\"
\"提啥彩礼！\"陈大爷摆手打断，\"小燕她妈走得早，这孩子全靠街坊邻居帮衬长大。\"他看着傻柱，眼神里透着长辈的慈爱，\"你们小俩口把日子过红火了，比啥都强。钱留着置点家具，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挣钱呢！\"
苏青闻言不禁感叹，这年月的人总把情分看得比钱重。他转头看向傻柱，后者正局促地搓着衣角。
\"陈叔您既然这么开明，\"苏青笑着提议，\"要不明天就把证领了？我陪柱子去街道办跑手续，完事让柱子露两手，咱两家人吃顿团圆饭，就算把这事儿定了！\"
\"哎，这主意好！\"陈大爷一拍大腿，\"现在讲究移风易俗，铺张浪费要不得！柱子，你说呢？\"
傻柱猛地抬头，看看苏青，又看看陈小燕。姑娘正低头绞着围裙带子。
\"行！\"傻柱声音洪亮，\"明儿我去国营食堂借蒸锅，给您老做道葱烧海参！\"
\"啥海参不海参的，\"陈大爷笑着摆手，\"你炒俩家常菜就行——重要的是过日子的心！\"
陈小燕抬头看了眼傻柱，目光相撞时又迅速垂下。苏青看着这对儿年轻人的臊模样，突然想起自己娶秀兰时，也是这般局促又欢喜。
\"那就这么定了！\"他站起身，拍了拍傻柱的肩膀，\"明早九点，街道办门口集合。柱子，记得提前找厂长把介绍信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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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陈家时，月亮已经爬上槐树梢。傻柱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苏哥，\"傻柱突然回头，眼里映着月光，\"谢谢您......\"
\"谢啥，\"苏青轻笑，\"赶紧把陈小燕娶回家，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对了，明天记得给陈小燕带块糖，别空着手！\"
\"对了，别再给贾家送吃的了，留着钱给媳妇买花布！\"
\"知道了！\"傻柱用力点头，\"从今儿起，我跟秦淮茹......就当普通街坊！\"
苏青看着他发亮的眼神，想起贾东旭最近在车间哼的小曲，有些故事，终究要画上句号——就像傻柱手里的花布，终将做成嫁衣，盖在另一个女人头上。他算是彻底改变了傻柱的结局了吧。
\"柱子，\"他突然说，\"以后少跟许大茂对骂了，结婚了就多学学怎么疼媳妇。\"
\"知道啦！\"傻柱晃了晃花布，\"陈小燕说，等结婚了让我教她做红烧肉！\"
苏青望着天上的银河，突然觉得，这操办婚事的热闹劲儿，比写宣传稿有意思多了。